妓夫太郎臉上的斑點隨著他的憤怒改變位置,他握住鐮刀的手都在哆嗦,好像被侮辱的是自己,“假如那位大人愿意出山,包括你,包括你們所有獵鬼者,全會在天亮前死無葬身之地!”
妓夫太郎這幅模樣倒令胡蝶收了收注意。在她曾經(jīng)的獵鬼生涯中,無論上下,鬼只會對鬼舞辻無慘流露混合恐懼和崇尚的兢兢戰(zhàn)戰(zhàn),包括她在內(nèi)的鬼殺隊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但這位‘最強之鬼’似乎并非鬼舞辻,鬼舞辻無慘會允許另一只比他強大的鬼踩在自己頭上?
“嗯……這的確讓我起了點興趣。”胡蝶的指節(jié)抵抵嘴角,“但是他的位子在哪?現(xiàn)在的鬼王位子換了鬼來坐?”
按上六鬼所說,鬼這幾年內(nèi)部發(fā)生了巨大的排位變化。煉獄先生曾往無限列車出任務(wù)時見到的‘上弦之一’又是誰?
天已經(jīng)蒙蒙亮了,隱隱約約的金色光芒從地平線漏了一角。一人一鬼搖相對峙,自剛剛的激烈交鋒過后,兩邊都沒有再出手的意思。被鬼毒浸漫的三只則有一個已經(jīng)失去了意識,一個被塌落的木板砸上后腦。
妓夫太郎身上點滿紫藤花的顏色,斑點開在白似紙的皮膚上,隨著他的一呼一吸擴散,以他脖子上蜈蚣似的疤為中心向外蔓延。妓夫太郎的呼吸重了些許,但他身前的人類女性呼吸更加沉重。
“為什么不說話?”
胡蝶歪了歪頭。
“叫人挑起好奇,自己又不說了,這也太過分啦。”
“你會知道的。”
妓夫太郎沉沉地悶笑,舉起右手的鐮刀,拉動鎖鏈時發(fā)出稀稀拉拉的金屬聲響。
“在地獄里。”
‘叮’‘叮’‘叮’連續(xù)而數(shù)次金屬相擊的聲響傳出很遠。鎖鏈、刀刃、鐮刀,三者在空氣中相交,速度越來越快,叮叮的頻率便越來越高,越來越響,直直維持某種頻率的連音。
“聊天要有始有終才行。”
兵刃相擊的聲響太大,胡蝶抬高了聲音。她用手撐刃,一個漂亮的后翻恰好避開旋轉(zhuǎn)的鐮刀,因重力揚起的衣擺露出小腹蛛網(wǎng)般擴散的深綠血管。
“這樣吧,問問你別的問題好了,在你墮落成鬼的這段時間有沒有殺過人?”
側(cè)頭避開鎖鏈的女性嗓音帶了些喘息。
“人?”
刀刃掀起的風(fēng)切斷了妓夫太郎的左手,下一只新肢很快重長出來,卻帶了紫的顏色。
“數(shù)不清了,你會數(shù)自己過去吃了多少只壽司嗎?”
胡蝶沒有說話,嘴角的笑意錯覺般消了蹤影。
“我倒是知道我吃過多少柱。”妓夫太郎的舌尖舔過嘴角,“不多不少,恰好八個。”
‘噌’
泥潭的腥臭味和花香對象對峙,刀刃相接的兩邊,兩對同樣盈滿了憤怒的瞳孔直直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