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死士聞言,卻忽然間不掙扎了,又重新垂下了頭,沈清安也并不客氣,又擺了擺手,示意人將他帶下去。
只是這一次還沒有被拖起來,那個死士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一般,突然抬起頭來,朝著沈清安重重點頭。
沈清安卻并沒有如他所愿,幫他裝上下巴,反而是蹲下,對他道:“本王并不需要你開口說話,你只需要在本王問你是與不是時,點頭或者搖頭即可。”
死士的計劃徹底落空,可是又確實十分懼怕天牢刑法,只能又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沈清安微微瞇眼:“你可是刑部尚書,崔景派來的人?”
死士點點頭,眼神有些迫切的看著沈清安。
“有話要交代?”他繼續問。
死士這次點頭如搗蒜,肯定了沈清安的問題。
他靜默片刻,道:“你身上可有什么能證明,你是刑部尚書的人的證據嗎?”
死士聞言,似乎愣住了,沈清安繼續說道:“如果你沒有證據,那么你現在便是誣告朝廷命官,按照律法,要被處死。”
“可本王向來不是一個好心的人,你沒有證據,那便是戲耍于我,是一個死囚,如何處死,那便是本王說了算,這個問題回答之前,你最好是想好了。”
死士確實愣住了,沒有想到,沈清安居然會這么狠。
他也不急著讓死士回答他的問題,反而是扭頭進了牢房,瞥了一眼受傷的京兆府尹沒理他,去到了季大人面前。
“大人受驚了。”沈清安說道。
季大人在他走來之前,便立刻站起了身,朝著他作揖垂首,“不打緊,辛苦王爺深夜還需追查。”
“這是本王應當要做的。”沈清安回答,“季大人,有關你協助調換卷宗一案,本王已經與父皇定了案,念及當年季大人,實際上是被脅迫,故而如此為之,那么可免死罪。”
“只不過就算是被脅迫,偷換卷宗仍舊屬于重罪,季大人這官是做不成了,勢必要被革職,且有笞刑三十,以儆效尤。”
沈清安說道,季大人聞言顯然有些愣住,全然不曾想到,居然會是這樣子的結果。
“下官知曉,能促成此結果,王爺一定已經竭盡全力,下官對此無以為報。”季大人反應過來之后,立刻朝著沈清安下跪叩首。
沈清安這一次沒有立刻將人拉起來,心中明了,若不讓他拜這一拜,恐怕心里仍舊會過意不去。
京兆府尹見狀,心中也有希冀,轉過頭去看向了沈清安,正準備要詢問,沈清安卻早知他要說什么,聲音頓時冷下來。
“周大人也不必擔憂,本王一定會秉公處置,定然會讓你罪有應得。”
沈清安將話說完,京兆府尹的臉色瞬間更是蒼白,囁嚅著想要為自己爭辯一番,可到最后卻一句話都不曾說出口來。
怪也怪他生了個不爭氣的兒子!
江芍看了一眼那邊,隨后把目光收回來,仍舊盯著眼前的這名死士。
他的目光不斷地瞟向沈清安,又重新收回來,大約是在做決斷。
江芍慢慢蹲到了那死士的面前,盯著他的臉看了許久,忽然伸出手去順著他的發際向下摸,一寸一寸非常細致,直到摸到了不同尋常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