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陽宮金鑾殿內胡亥懶倚在玄玉雕琢的龍椅上,玄色冕旒隨著他漫不經心的動作叮咚作響。
按照常朝會,大秦皇帝會與核心官員商議政務,皇帝會根據官員的建議做出相應的決策。
話說是上朝實則就是看趙高和李斯的一唱一和罷了,據說后期胡亥還不用上朝商議政務。
諷刺的是胡亥有著一手好牌卻被趙高所迷惑,毫無人性地親手自滅滿門并敗光百年基業。
“唉,自己圖啥呢?人生太苦了,好懷念曾經躺在沙發上吃著薯片喝著快樂水的美好生活呀!”
胡亥撫摸著龍椅,嘆息如殘云消散,滿心盡是對往昔閑適的懷念。
不過時代變了呀,現在的胡亥必須要充滿精力和趙高一起發癲。
胡亥垂眸瞥了眼立于身側的趙高,語氣倦怠道:“老師,朕當下頭昏眼花,難以支撐。上朝之事,且推遲一個時辰吧,朕想先歇息片刻。”
趙高聞言,枯瘦如柴的手指微微蜷起,臉上浮起諂媚笑意:“陛下萬金之軀,龍體安康才是頭等大事!”
他眼角溝壑閃過陰鷙,余光掃過殿外侍衛,俯身低語:“殿下,今日龍體欠安,且讓宮人傳旨下去——上朝之事,暫且推遲一個時辰。”
總算可以歇上一個時辰了。如今的胡亥還握有一定實權,并未完全被趙高架空,正好趁機擺爛偷個懶。
“唉,自己曾經還是個go少年呢!如今淪落于此,現在還必須要干正事真難崩。”胡亥捏臉清醒了一下。
胡亥握著銅鏡,指尖摩挲著冰涼的鏡面。鏡中映出一張少年的面龐,劍眉星目,英氣勃勃——誰能想到,這具二十歲的軀體里,竟藏著個歷經滄桑的靈魂?
前世的他,垂垂老矣,形容枯槁,如今重獲這般鮮活的皮囊,又怎會不暗自欣喜?指尖無意識地撫過光潔的臉頰,他唇角勾起一抹輕笑,恍惚間竟分不清,這究竟是命運的饋贈,還是新的輪回。
主要是剛剛成為新帝還需要在群臣面前做好威懾力,來穩固當下的局勢,此次上朝迫不得已。
趙高佝僂著身子湊近胡亥,沙啞著嗓子道:“陛下,今日朝會還請您和老奴默契配合。唯有如此,方能震懾群臣,讓他們知曉陛下才是執掌大秦的真龍天子,穩固這萬里江山。”
有趙高這樣的陰險小人在身邊,胡亥感覺背后一陣子寒冷,他明白趙高想鏟除異己,鞏固自己的權利。
反正胡亥早就看透當前局勢,反正早晚是要被架空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遂對著趙高點了點頭。
一個時辰轉瞬即逝,咸陽宮的銅漏滴盡最后一滴水。胡亥整了整冕旒,強打精神端坐在龍椅上。
隨著司禮官一聲悠長的“上朝——”,群臣魚貫而入,殿內頓時響起玉佩相擊的清脆聲響。
看到一個個進來的群臣,胡亥充滿了激動,曾經在歷史書看到的人物,今日映入眼簾,讓他不禁感嘆。
“眾卿平身。”胡亥清了清嗓子,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威嚴。
“啟稟陛下,先帝駕崩,為何要賜死扶蘇。”蒙恬撲通跪地,額頭重重叩在青磚之上,聲音哽咽發顫。
扶蘇是秦始皇大兒子,還跟蒙恬一起辦事,在秦朝皇室里分量很重,妥妥是胡亥當皇帝路上最大的攔路虎。
所以趙高和李斯偷偷篡改遺詔,給扶蘇扣上“不孝”的帽子賜死,這才把胡亥推上了皇位。
胡亥神色悲戚,眼眶泛紅,聲音哽咽著嘆息道:“那是先帝的旨意,長兄年紀輕輕便自戕,實在令人惋惜!”
他微微仰頭,似在強忍淚水,隨后語氣轉為鄭重,“先帝將江山社稷托付于朕,是希望朕能勵精圖治,讓秦國百姓安居樂業,朕定當不負所托。”說罷,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滑落。
世人皆知扶蘇是先帝最疼愛的皇子,只怪他太過忠孝,才讓這個二世皇帝有了可乘之機。如今木已成舟,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胡亥單手撐著頭,唇角揚起一抹不羈的笑,眼底流轉著深沉思索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