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通電話打完,齊致辰就讓那司機(jī)換了行駛方向,打電話給周繼良,然而對方?jīng)]接,怕是男人還跟客戶在一起,便怕打擾的沒再打過去。
周繼良放在公文包里的手機(jī)始終是靜音狀態(tài),并沒看到齊致辰的電話。最近有兩個海外融資項目啟動,再次涉及到新領(lǐng)域,忙得他天昏地暗,接連有幾天一直在外面跑著跟客戶見面。
晚飯桌上喝了幾杯酒有些上頭,送走那客戶他便往家走。助理章杰有事請了假,找了人開車來接他。
周繼良上了車后看到駕駛位上坐著的是艾云哲,便問了問這孩子在公司的情況。
艾云哲今年也就二十三四歲,來致捷后慢慢的也跟周繼良混熟了,很大方不保留的一一回答。
周繼良很少坐在副駕駛,他是怕后座太舒服犯困,就叫停了車坐到了前面來。他是怎么也沒想到,他關(guān)心員工的話語和眼神能讓艾云哲誤會成了別的。
可能是他醉醺醺的看起來有些不正經(jīng),也可能是他說說笑笑顯得太隨意。在車開到他家樓下艾云哲停了車后,車廂里的氣氛就變得很詭異。
周繼良壓不開車門鎖后提醒道:“開車門鎖。”
“周總。”艾云哲并沒開鎖,而是側(cè)身看過來。
有限的前排空間里倆人安靜對視著,周繼良是在等對方往下說話。他都還沒等開口問,艾云哲就已貼過來。很年輕的一張臉放大在眼前。
確實,從最開始艾云輝把他這個弟弟介紹給他時他就夸過其長相,清秀干凈,嫵媚又不失帥氣。周繼良只是不明白他是哪里做的不當(dāng)讓艾云哲理解成了某種暗示后大膽嘗試。
他側(cè)頭躲開那湊上來的唇并抬手按住那只放上他大腿根的手,一字一頓道:“我說讓你開鎖。”
艾云哲卻笑了,他收回視線低下頭,聲音不大:“我知道我保不住這份工作了,但我還是想說,周總,在你身邊做事久了就產(chǎn)生了奇怪的想法,我也控制不了我自己,那天你喝多酒在后座扯著身邊齊先生不放手的樣子我現(xiàn)在還記得……我知道我能進(jìn)致捷是因我哥的關(guān)系,事到如今是我不珍惜……”
周繼良的頭有點(diǎn)大,并不只是因喝了酒的關(guān)系,他淡然聽著艾云哲的話,卻并沒聽完,終是探過身親自按了解鎖按鍵后打開了車門。他半回頭,說了句連他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的話,他說:“你還年輕。”
下車后周繼良邊走邊想他說的那句話,大概是他不知該怎么將拒絕表達(dá)。如果年輕真的成了阻礙,那當(dāng)年齊致辰之于他豈不是也太過年輕,不還是一樣不顧一切的放在了心里,歸根結(jié)底,是除了齊致辰誰也不行。
跟裴剛談完事情回來的齊致辰接到周繼良電話的時候剛進(jìn)小區(qū),聽到電話里男人低沉磁性的聲音重疊在不遠(yuǎn)處,他便掛了電話走過來。
“你怎么在樓下坐著。”
“等你呢。”周繼良從石階上站起身。
見男人說話有酒氣,齊致辰伸手幫著把公文包拿過來,又半扶著人往單元門里走:“你怎么知道我沒回來。”
“沒收到負(fù)責(zé)接送你的司機(jī)的短信。”
齊致辰笑了:“不問我去哪了?”
周繼良配合的問:“去哪了。”
聽齊致辰說完,周繼良有些蹙眉:“別參與了。”
“為什么?”
“怕你累。”
“有什么累的,多好的事,我的課不多,沒事做閑著會枯燥死的,”齊致辰像是在哄幾歲的小孩,“你就讓我參與吧,又不一定會被選上,權(quán)當(dāng)消磨時間了。”
齊致辰確實是當(dāng)消磨時間對待博物館設(shè)計這件事的,然而五個半月后他的設(shè)計稿還是在眾多參與設(shè)計的建筑師的投稿中脫穎而出,連他自己都意外。
接到通知后他登了袁教授的門,本想請老教授對終稿提意見,卻在進(jìn)屋沒一會兒后就出了事。
那是齊致辰第一次看到好端端沒任何不良征兆的人上一秒還在說話下一秒就倒地不起。
袁師母被送進(jìn)醫(yī)院搶救無效身亡,心臟性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