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這句,又飛快地、哀求地轉向陸遠澤,那變臉速度堪比翻書:“陸、陸大哥!不,陸團長!我、我一時糊涂!我對不起你!
你看,我對象蘇晚晚,她也是京市大院出來的姑娘,根正苗紅!
家里條件頂頂好!她喜歡你!對,她喜歡你很久了!我……我愿意把她讓給你!讓她給你當老婆!
你看,她多好?比王春妮漂亮!我保證,從今往后,我周文景見著你就繞道走!我絕不在您眼跟前礙事!陸團長,您……您高抬貴手……”
說著他一把將蘇晚晚推向陸遠澤。
陸遠澤不動聲色地扶穩了撲過來的蘇晚晚。
蘇晚晚忽然間覺得手腕處一陣灼燙。
荒謬!惡心!無恥到了極點!
蘇晚晚渾身血液都在逆流,氣得發抖,恨不得立刻拿鞋底子狠狠抽爛周文景那張能噴糞的嘴。她的聲音都在發顫:“周文景!你……你混蛋!你放屁!”
就在這時,旁邊“噗嗤”一聲極輕的哼笑,像是被氣樂了。
陸遠澤把嘴里最后一口煙重重吸完,煙頭往泥地里隨手一彈,抬腳碾滅了那點火星。他像是終于看夠了一場極其拙劣又極其無恥的鬧劇,動了。
他往前跨了一步,軍靴踩在松軟的黃泥地上,沒發出多大聲音,但那股沉沉的氣勢卻讓周文景瞬間噤聲,嚇得往后縮了一步。
陸遠澤的目光根本沒在周文景身上停留半秒,直接落在周文景身后——王春妮不知何時也從草垛另一頭爬了出來,頭發凌亂,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頂著幾根干草,正躲躲閃閃不敢抬頭看自己男人一眼,只是委屈抱怨:
“你我只是辦了酒席,可沒有辦婚姻登記手續。再說了,辦完酒席你就出任務離開,一年多不回家。
我這青春多值錢啊!你你也不能怪我!”
陸遠澤盯著自己的妻子,聲音沒什么起伏,像是在陳述一個與己無關的事實:“破壞軍婚,判幾年?”
“砰!”
王春妮被這平板的六個字嚇得像被抽了筋,兩腿一軟,直接癱跪在濕冷的泥地里,嘴唇哆嗦著狡辯,“我們沒有辦理婚姻登記,還不算成婚!你你不能把我怎樣!”
旁邊的周文景被陸遠澤的氣勢嚇得面如死灰,上下牙打架,磕得“咯咯”響。
蘇晚晚真是被這對野鴛鴦刷新了三觀。她不免同情地看了一眼帶著綠帽的陸遠澤,嘖嘖
陸遠澤像是察覺到她的目光,扭頭看了她一眼微微皺了皺眉。這女人似乎在同情他?
蘇晚晚同情完陸遠澤,心里又無端竄起無名火。
她恨周文景的無恥下作,也唾棄自己瞎了眼。
他竟然讓自己給他擦屁股,嫁給這個剛見面的軍人?被當個物件兒一樣推來搡去?去他媽的!
她之所以從家里跑出來,就是因為單位里面的鰥夫老色胚天天騷擾她,拿著她的家庭成分說事兒。本來想著來這里投靠這個人模狗樣的周文景,沒想到他也是一條狗!
她下意識攥緊拳頭,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手腕內側剛剛被陸遠澤抓住的地方忽然隱隱作痛……不,不對!
手腕……
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突兀地傳來。自從見到他,這個手鐲就不對勁兒。
蘇晚晚微微一僵,手腕內側的鐲子在隱隱發燙!像是有小片的暖流在細微地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