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道凄厲的叫喊聲打破了寧靜的夜空。
發(fā)出這聲慘叫的不是別人,正是原本已經(jīng)睡熟的振英。
由于姑娘們越長越大,需要分房,老胡兩口住在正房,偏房住的是振英和貴琴,右側(cè)偏房住的是還未成家的振旗和振強(qiáng),至于討了婆娘的,都搬了出去過自己的日子。
振英蜷縮在炕角,雙臂抱著膝蓋,腦袋埋了進(jìn)去,全身止不住地顫抖著。
當(dāng)老胡循著叫聲進(jìn)屋點(diǎn)蠟燭,振英才敢‘哇’的一聲哭出來。
可沒等老胡問些什么,他目光瞟到炕的另外一頭,瞳孔猛地一縮!
貴琴正匍匐在那里,瞪著眼,齜著牙。
她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像極了受驚的動物。
“貴琴,大晚上不睡覺,瞎叫喚個啥!”老胡一手摟緊振英,一手抓向貴琴。
讓老胡萬萬沒想到的是,貴琴竟一口咬在老胡的手上,鮮血在一瞬間濺了出來,灑落一地。
這時候老胡婆娘和兩個兒子趕了過來,看見這一幕緊忙要將貴琴拉開,可一想兒子手勁兒大,怕把貴琴拽壞了,便讓兩個兒子拽住老胡,自己去拉扯貴琴。
這一拽不要緊,貴琴松開口后竟咬向母親的脖子。
看著貴琴那漸漸發(fā)紅的眼,可給老胡嚇壞了,顧不得寶貝姑娘,一巴掌將貴琴扇飛出去。
貴琴膽小,平日里幾乎不起夜,若是實(shí)在憋不住的話會尿在外屋地的桶里,然后趁著早上家里人還沒起來的時候偷偷倒掉。
老胡也不知道貴琴這是怎么了,平日里溫柔的閨女,這會兒怎么和瘋狗似的,見誰咬誰。
“爸,你看!”當(dāng)老胡納悶之際,躲在他身后的振強(qiáng)忽然說了這么一句,他的語氣有些顫抖,并伸手指了指被老胡扇昏過去的貴琴。
他指的是貴琴的肚子。
當(dāng)所有人順著振強(qiáng)手指看去的時候
我滴乖乖!
貴琴的肚子竟鼓得老高,像裝了個皮球一樣,更可怖的是,肚皮上爬滿了墨綠色的黑線!
老胡婆娘趕忙手指沾吐沫,在上面擦了擦,發(fā)現(xiàn)這些黑線擦不掉。
振英再念高中,壯著膽子湊近一看,怯聲說了一句,“不是埋汰東西,這是靜脈血管?!?/p>
靜脈血管?哪有血管會長成這樣?
這分明更像是蜘蛛網(wǎng)!
可沒有人懷疑振英的話。
屋子里的人多了,振英的膽子也大了些,才將方才發(fā)生過的事兒一股腦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