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yuǎn)處,眼見這邊大快朵頤,劉瞎子等老弱眼巴巴地瞅著,鼻翼翕動,不斷吞咽著口水。
他們活這么大,就沒聞著過這么香的肉味!
只是,白彪那兇神惡煞的模樣,如同一道無形的屏障,讓他們想靠近,卻又心生畏懼,只敢在原地踱步,抓耳撓腮。
白彪在巖石村屯堡,是出了名的兇悍。
早年落草為寇的經(jīng)歷,讓他身上帶著一股揮之不去的匪氣,尋常軍卒見了他,都要矮上三分,更何況這些本就底氣不足的老弱。
秦烈將這一切看在眼里,面上卻不動聲色,仿佛壓根沒注意到那些人渴望的眼神。
他自顧自地啃著手中的油炸兔腿,偶爾指點(diǎn)盧峰等人幾句操練的要點(diǎn)。
他心中清楚,這些人既然被黃居行送來,他便不能輕易趕走。
但想讓他秦烈白白養(yǎng)著一群閑人,那也是癡心妄想。不讓他們嘗夠饑餓的滋味,不讓他們主動開口求告,又怎能讓他們明白,誰才是這下巖石墩堡真正的主人?
想要留下,想要有飯吃,就必須展現(xiàn)出自己的價值,更要讓他看到他們的“誠意”。
山坳另一頭,鄧通與其兩名心腹,亦被這霸道的肉香勾得直吞口水。
“鄧……鄧隊(duì)長,”
一名軍卒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艱難地說道,“這……這肉味,也太香了……盧峰他們,從哪兒弄來這許多好東西?”
他們早就瞧見孫三推著板車回來,車上似乎蓋著不少東西,但當(dāng)時并未在意。
在他們想來,孫三等人進(jìn)山,無非是想碰碰運(yùn)氣,打些野味果腹,這正說明盧峰他們已是窮途末路,糧食快要耗盡了。
這本是件值得欣喜之事。
可誰能想到,那些不起眼的獵物,竟能烹制出如此勾魂攝魄的香味?
另一名軍卒也附和道:“是啊鄧隊(duì)長,咱們在這兒啃這硬邦邦的干餅子,他們倒好,大魚大肉的……這盧峰,走了什么狗屎運(yùn)?”
鄧通聽著兩人的話,喉結(jié)也忍不住上下滾動了幾下。
但他臉上卻露出一副不屑的神情,怒罵道:“出息!什么狗屁獸肉,膻腥味兒重得很,有什么好吃的?瞧你們那點(diǎn)兒饞樣!”
話雖如此,他自己啃著手中那塊能硌掉牙的干糧,卻覺得越發(fā)難以下咽。他心中暗自詛咒:“哼,山里的野物,哪是那般好打的?今日算他們運(yùn)氣好,撞上了幾只瞎眼的畜生。等吃完了這點(diǎn)東西,我看他們拿什么填肚子!到時候,不用咱們動手,餓也能餓死他們!”
鄧通又狠狠咬了一口干糧,在心中嘀咕:“盧峰他們,沒幾天好日子過了!韃子就算明日不來,后日,大后日,也定會殺過來!到那時,哼哼……”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劉瞎子等老弱,腹中早已餓得咕咕作響,眼見著秦烈那邊的人吃飽喝足,開始收拾鍋碗,他們終于按捺不住了。
其中一個年紀(jì)稍長,瞧著有幾分機(jī)靈的老卒,猶豫再三,還是鼓起勇氣,小心翼翼地朝著盧峰挪了過去,臉上堆著討好的笑容:“盧……盧墩長,您看,天色也不早了,我等……我等這肚子……”
盧峰瞥了他一眼,面無表情地抬手指了指不遠(yuǎn)處正擦拭著腰刀的秦烈,淡淡道:“這里的事,如今都由秦墩長做主。有沒有你們的吃食,得問秦墩長。”
那老卒聞言一怔,其余跟過來的老弱也是面露驚疑之色。他
們先前便已察覺到,秦烈似乎不再癡傻,而且盧峰、白彪這些原本墩堡的軍卒,對他言聽計(jì)從,隱隱以他為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