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劉恩服軟,秦烈并未多言,只是側了側頭。
“去,將你的人,都叫出來吧。”
劉恩身子一僵,最后那點屬于把總的體面,在秦烈這句輕描淡寫的命令下,徹底碎裂。
他苦澀地點了點頭,親自走下城樓,去召集那些躲藏在屯堡各處,如同驚弓之鳥的潰兵。
半個時辰后,白溪泉屯堡的校場上,稀稀拉拉地站著數百名軍卒。
當得知那伙兇神惡煞的“韃子”竟是友軍假扮的,這些人的臉上,神情復雜到了極點。
有劫后余生的慶幸,有被戲耍的惱怒,但更多的,是一種無地自容的羞恥。
他們看著站在高臺上的秦烈,以及臺下那些卸了“韃子”偽裝,此刻正用一種戲謔的眼光打量他們的巖石村軍卒,一個個都低下了頭。
“白彪。”秦烈忽然開口。
“在!”
“去,把他們的兵器,都收上來。”
此令一出,不光是臺下的軍卒一片嘩然,就連站在秦烈身側的劉恩,也猛地變了臉色。
“秦把總!你這是何意?”
繳械?
那和當俘虜有什么區別!
秦烈瞥了他一眼,臉上沒什么波瀾。
“劉把總莫急,本官是在幫你練兵。”
“你的人,心氣都散了,不把他們敲打一番,上了戰場,也是給韃子送人頭的貨色。”
“劉把總無需插手,在旁看著便可!”
劉恩嘴唇翕動,還想再說些什么,可對上秦烈那雙毫無溫度的眼睛,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喉嚨里。
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白彪帶著人,粗暴地收繳了所有白溪泉軍卒的兵器,堆在校場中央,像一座小山。
沒了刀槍的軍卒,愈發顯得手足無措,校場上的議論聲也漸漸平息,只剩下一種令人窒息的恐慌在蔓延。
秦烈看著臺下這些垂頭喪氣的兵,終于再度開口。
“韃子即將襲邊,本官奉百總令,特組織此次軍勢演習,以檢驗各部戰備。”
“但結果,讓本官大失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