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地走進了鎮子,向著約定處慢慢地走著,眼見約定會面的客棧已然在望,南宮雪仙卻是愈走愈慢,邊走邊調整呼吸,表面平靜如常,冷淡高雅的清秀公子模樣惹得旁人不由注目,心下卻是翻騰洶涌。揣著懷中的朱顏花和醉夢香,芳心卻不由回憶起前面幾日的遭遇。
雖說只在云霧香亭住了一宿,到了第二天便逃也似地出了云霧香亭,但在來此之前,南宮雪仙卻是不敢妄為,在附近的城鎮里頭整整挨了三天,這才敢走向與眾兄弟約好之處。
雖是對付虎門三煞的藥物三中已經有二,心下對仍陷在澤天居的裴婉蘭與南宮雪憐心焦如焚,恨不得肋生雙翅飛了回去,但南宮雪仙卻怎么也不敢加快腳步;現在走到此處還是因為對鏡自攬,總算確認眉宇之間那女人的情態已然褪去,否則她還真是不敢出現在熟人眼前哩!
真要說來令南宮雪仙卻步的原因,連她自己都分辨不清。雖說耽溺情欲的影響,存乎內而形于外,即便化妝成了男子,眉梢間那滿溢的女人味仍是難以掩飾;但南宮雪仙的易容術可是跟燕千澤這百變千幻的淫賊學的,當年若非有此絕技,加上機變百出、輕功高妙,只怕燕千澤早不知被深恨淫賊的武林人殺了幾千幾百次。
千錘百煉之下,燕千澤的武功就算不行,這易容的本領卻絕非泛泛,不是那般輕易露餡的;就算限于時日,南宮雪仙的易容功夫還不到家,唬不過華素香這等老江湖,但若說要瞞過顏君斗這些初出茅廬的小輩,南宮雪仙其實還有七八分把握。
可是南宮雪仙這回下山,雖說要找的東西三已取二,剩下一味虎符草若有顏君斗相幫,要取得即便不是易如反掌、手到擒來,也算不上什么難事,可若說到其它方面,卻當真是挫敗連連:原本只被燕千澤享用過的身子,竟在不由自主之下前后被盛和與常益所污;接著就是在含朱谷中,本來為了朱顏花,后庭被朱華襄破了也就罷了,沒想到自己的女子身份竟被朱華襄揭破,而這只好男色的家伙竟似從自己身上重拾了對女人的興趣,接連數日之間,兩人如膠似漆地黏著,幾乎沒一刻分開,清醒的時候十有八九是在床第歡愛,剩下的時間便是彼此調情的前戲后戲。
雖說年輕充滿青春活力的胴體,對朱華襄那無窮無盡的欲火侵襲,南宮雪仙可是歡迎之至,又羞又愛的承受著,但在朱華襄床上的時候還不覺得,事后一回想起來,不由南宮雪仙羞恥難當!
自己竟會變得如此淫蕩貪歡!就算處女身子被燕千澤奪了,又兼體具陰陽訣淫功,但自己竟變成了這模樣,就算是被盛和等人所污過,正當低潮難受的身心也真有些難以承受;只是朱華襄的體力太好、欲火太旺,而自己的身體又太過敏感,即便心有不甘,本還有三分抗拒之念,但在朱華襄的挑逗之下,仍是不能自拔地與他盡情尋歡作樂,即便是含朱谷之事已畢,離開了含朱谷后的南宮雪仙,閑暇時芳心偶爾仍是沒法控制地想到那三日窮極淫亂的日子。
朱華襄也還罷了,畢竟是為了朱顏花,用自己的肉體來交換,也只是為了救出娘親和妹子不得不為的選擇,何況南宮雪仙也不能不承認,自己所承受的滋味也是美上加美,數也數不清的高潮歡快之中,每次都有與眾不同的體會;尤其當朱華襄在自己婉轉哀吟,一邊雪雪呼疼一邊挺臀承受的當兒,仍是不管不顧地攻陷自己的菊蕾,那既痛且快的滋味,比之單純的云雨歡快別有一番奇趣。
但想到云霧香亭之事,南宮雪仙就真的有些難以想象了。趁著與華素香同榻而眠的機會,把這長輩也拖下水來大行淫欲之事,她事后回想都不知自己哪兒來這么大的膽子呢!
只是兩邊都是女人,假鳳虛凰的也做不了什么壞事,連雙頭龍也用上雖是怵人了些,但既然華素香對此都無怨怪,占了便宜的南宮雪仙也沒什么好說;而且也不知為何,自從那日被盛和所污后,一直纏綿在體內深處,隨著一次又一次云雨歡愛之間愈漸沉積的燥熱沉郁之感,即便是連和朱華襄盡情好過都沒改善,偏生在從華素香身邊下床之后,卻覺有些好轉。
南宮雪仙也真不知是純然心理作用,還是自己的本性是適合與女子相交的,直到此刻才真有舒暢澈骨的感覺呢?
真正麻煩的卻是其它,雖說被自己用雙頭龍搞了個神魂顛倒,爽得像是連以前與丈夫的敦倫都比不上,令華素香宛如浴火重生的火鳳凰般,在床第間盡情展現著成熟女體的火辣誘惑與嫵媚嬌艷,事后神清氣爽的好像把許久未曾發泄過的壓抑一夜間全盤吐盡,但即便十余年不入武林,華素香仍不愧是老江湖,見這雙頭龍的質地與南宮雪仙對床第之道的精通,便知其中有鬼。
南宮雪仙雖與她大行采補雙修,弄得兩女都舒服的暈陶陶,彷佛魂都飛了,仍是止不住華素香的訊問,不得已之下把燕千澤的事全盤吐露。幸好華素香還識大體,雖是迫自己把前往燕千澤居處的地圖給畫了出來,卻也答應自己絕不輕舉妄動,短時間內不會前去找燕千澤的麻煩。
只是該來的還是要來。現在是因為有虎門三煞這等大敵,又兼顧著姐妹情誼,華素香才暫時放過燕千澤,但等到自己擊敗虎門三煞,救出了娘親和妹子,將澤天居收了回來,之后就再也沒有理由阻止華素香上門向燕千澤尋釁,想到那時候的麻煩南宮雪仙不由頭都痛了。
就算日后不會跟這淫賊雙宿雙飛,但畢竟他已是自己師丈,加上自己的第一次是喪在他手上的,對這人南宮雪仙難免上心些,偏偏兩邊她都得罪不起。南宮雪仙搖了搖頭,這種麻煩事兒等到日后再去想吧!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先與顏君斗等人會合,想方設法把虎符草弄到手再說。
眼見那客棧的招牌已然在望,南宮雪仙止住了步子,暗中深吸了幾口氣,慢慢地調整自己的心態眼神,等到確信自己又回到了剛下山時那“宮先”的心態神情,確定不會像在云霧香亭那般輕易露出狐貍尾巴,一下便被揭穿身份,這才緩緩走了過去。
本來自己的秘密已被朱華襄和華素香先后褐破,女兒身份再瞞也瞞不了多久,便是還瞞在鼓里的朱華沁,等到哪天回到家里,就極有可能知道自己身為女子的秘密,加上香馨如那邊想來高典靜和顧若夢也瞞不了她太久,說不定現在已經泄密了呢!
但別人尚可,至少在虎符草到手之前,南宮雪仙可不想被顏君斗知道自己的女兒身份,守密、泄密其間相距不過一線,就如堤防一般,一旦開了個口,接下來便是全盤皆輸,才在云霧香亭嘗到苦頭的南宮雪仙自然不敢不知教訓。
走進客棧里頭,也不用張目四顧,朱華沁已舉手招過自己,只見一男三女環坐桌旁,正自大快朵頤,“宮先”這才想到時候已是正午,一路上趕道兒肚子里也真是餓了。他走到四位弟妹身邊,也不多打個招呼便坐了下來取過筷子,一邊取用飯食一邊跟弟妹們說話,“大哥呢?”
“大哥閑事纏身的毛病又犯了,”聽宮先一坐下來便問到顏君斗,朱華沁心下不由一提,連話聲都小了幾分。
一來宮先與顏君斗夙怨難解,即便顏君斗救了他兩次,兩人之間的恩恩怨怨仍是難以索解,這結義兄弟還真有幾分強自捏就的感覺,即便這大哥二哥對自己與下面的三個小妹各自都是神情親切,結義兄妹與親兄妹感覺也差不了好多,但當大哥二哥兩人碰上的時候,那緊繃的氣氛也真夠瞧了。
二來讓宮先上了含朱谷,事前朱華沁雖把自己的親大哥那永遠改不掉的毛病委婉地提了幾句,但看宮先的模樣似是沒有聽懂,這回上含朱谷也不知是否出了事,偏生朱華沁想問又不敢問,提著一顆心那緊張真是怎么也消不下去。
“前些日子他在九江派的朋友找了過來,去幫忙處理九江派與潯陽幫之間的一點瑣事去了,也不知什么時候才會回來……”
“是嗎?”知道顏君斗向來行俠仗義,說難聽的就是好管閑事,加上他一心要擺脫虎門三煞的惡名影響,行事之間多了幾分顧慮,對纏上身來的事總沒辦法推卻得干干凈凈,生怕惹上見死不救之類的惡劣名頭,要他安安閑閑地在這兒等待自己,也真是難以想象之事。
宮先搖了搖頭,逕自取用菜肴,一邊不忘了跟幾位弟弟妹妹說起家里之事,“華沁,你大哥要你找個機會回去,說是家里的祖訓之事;至于小夢兒,華前輩要你乖一點,別老是糊里糊涂地弄出事兒,老惹得四妹要幫你善后,還有馨如……華前輩說沒什么事要交代你,因為交代了也沒有用……”
“師父又這么說了……”宮先表情雖沒怎么變,但語氣間卻把華素香的神態學了個十足十,若閉上眼感覺就好像是華素香在眼前這般數說自己,香馨如臉兒不由一紅,垂下了頭,嘴上囁嚅了幾句。
在山上時華素香就曾說過,香馨如的性子最像當年的自己,那時香馨如聽了還很高興,沒想到接下來一句話就把她狠狠地從得意處打了下來;華素香的意思竟是自己就跟頭牛一般,性直到怎么說也說不聽,就算受了教訓也學不了乖,偏生那就是以往的自己,華素香也知道說了等于沒說,只能讓高典靜好生管束自己。
這事原本香馨如也知端的,只沒想到華素香竟似和這新認的二哥處得不錯,連這等事都說給他聽了,教香馨如又好氣又好笑,又不敢發作。
見宮先雖仍是一如往常的冷淡平靜,那模樣兒似較以往更冷淡了些,但好像也沒差上多少,知他心態與離開之前沒什么差別,朱華沁這才敢開口,“嗯,二哥,我大哥他……我是說親大哥那邊……沒什么……沒什么留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