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眼神,仿佛在質疑顧懷晏的智商。
顧懷晏很受侮辱:我當然是不信,但你作為一個給小朋友們將故事的人,不信圣誕老人是不是有點說不過去?
兩顆火紅的毛球丑得實在礙眼,顧懷晏忍無可忍地伸手,要將襪子重新塞進禮盒:這東西小趙挑的,他應該也信。小趙聽見提起自己,正要興奮搭腔,顧懷晏一個眼神將小趙攔了回去,又對阮昭說,不管你信還是不信,別辜負了小趙的心意。
我信我信。阮昭的目光一直跟在他染血的衣袖上,生怕他因為動作過大而拉扯到傷口,忙按住他胳膊說,我相信有圣誕老人,你別亂動,你這衣服都壞了,等我發了工資再給你買新的。
顧懷晏一愣,月薪五百塊,給他買衣服?
這讓顧懷晏差點繃不住,但看見阮昭眼里的濃濃熱意,恐怕不接受的話小雞仔又要難過。
行,不過我的衣服都是定制的。顧懷晏道。
阮昭點頭,只要顧懷晏同意讓他買他就感覺心里輕松了不少:可以可以,定制的多少錢呀?
瞅著阮昭一臉天真,顧懷晏嘴欠:五千。
阮昭:。。。
沒關系,媽媽給過我一張卡。阮昭訕訕地說,他自己國外的賬戶上只有兩千多塊人民幣,根本就不夠給顧懷晏買衣服,雖然回國后阮太太給了一張卡,但他因為沒什么要買的所以暫時用不上,看來這次不得不用了。
用叔叔阿姨的錢買一點也不真誠。顧懷晏還看不上了。
那那我再攢攢?阮昭試探性地問。
顧懷晏盯著他的大眼睛,心想這人怎么這么有意思,連討價還價都不會,沉默了片刻,他故作大方:記賬,算你先欠我的。
好好好。阮昭連連點頭,你說什么都行。
顧懷晏被這句話取悅,硬是忍著沒嘴角上揚,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小雞仔說話變得這么合他心意了。
車子停在了庭院外,得知消息的王伯帶著一幫傭人早早就等候在了大門口,與阮昭初來的那日一樣的站位,只是神色頗為悲憫,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在等某人的骨灰。
顧懷晏一腳踏出車外,王伯就淚眼婆娑地迎了上來。
先生!
沒死。
顧懷晏言簡意賅,用沒受傷的手擋在車頂,直到阮昭順利從車內鉆出來,他才沉著臉往屋里走去,經過那幾名被王伯點卯來湊陣仗的傭人時,終于忍無可忍道:幾點了還賴在這里想蹭加班?
眾人一看他們老板還是如此可恨,頓時作鳥獸散。
人一走,整棟別墅明顯安靜了許多,點點原本在沙發上呼呼大睡,聽見阮昭的聲音后立馬爬了起來,然后一個飛躍,忽視了真正養它的主人后,又蹭著阮昭的腿打轉討罐頭吃。
點點夾著嗓子喵喵叫,阮昭沒辦法,只好蹲下去摸了摸它。
顧懷晏見狀,在心底冷哼一聲,也不知道哪里有貓咖愿意要又胖又矮相貌不佳的小貓,這么喜歡沖人撒嬌,不去貓咖打工真是可惜。
正發散著惡毒資本家思想呢,顧懷晏的手臂突然被碰了碰,他一愣,不知道阮昭什么時候站在他旁邊的。
懷晏,你手受傷了,我幫你洗澡吧。
阮昭是真想幫助顧懷晏,顧懷晏是為了保護他才受傷的,他目前報答不了顧懷晏什么,只能幫顧懷晏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
醫生說了顧懷晏的傷口不能沾水,那么深的一個口子,雖然顧懷晏不說,但行為上肯定是受限的,而顧懷晏又是個愛干凈的人,不洗澡該多難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