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點猩紅落在那里,對著光看就莫名有些刺眼。
狐川辻人低眉順眼地消毒,用鑷子夾起碘伏一點一點觸碰,動作放得又輕又柔、生怕再造成人一丁點疼痛。
他不說話,滿心撲在處理上,角名倫太郎視線動了動、自然落在受限于動作不得不靠近的黑發少年身上。
為了方便上藥,所以坐在對面的狐川辻人一只手握著捧起角名的手掌,臉頰低下許多。
他毫無自覺地靠得很近、甚至只差一點點下頜就能直接碰到自然攤開的掌心。
他是專注的,做任何一件事都是如此。
呼吸一點一點溢出,暖呼呼的溫度落在指尖,柔軟、輕微,像路過的柔風或羽毛,擦蹭過指腹。
角名的手指抽動了兩下,成功引起專心致志處理的人的注意。
細細眉毛擰起弧度,黑發少年有些擔心:“是我動作太重弄痛了嗎?”
“沒,”角名回答很快,“不痛,放心。”
即使得到答案,但擰起的眉依舊沒有放下,狐川辻人望著被那兩點創口,心里更加愧疚。
“這樣應該就差不多了……”撕開創口貼、嚴絲合縫貼在創口處,又撫平褶皺,黑發少年小聲道,“抱歉。”
角名倫太郎搖了搖頭,“沒關系,別在意。”
克制了下,狐川辻人依舊頭皮緊繃。
他怎么就…怎么就沒第一時間認出來人呢…
被害妄想癥爆發,把來幫他解圍的角名認作同伙也就算了,還‘咵嚓’在人手上咬下這么一口。
他是知道他們這群打排球的有多注意自己的手,特別是角名這家伙以后還是走職業的……
傷口處理完,角名倫太郎收回手,指節抻開,稍微抓握了下空氣,咬到的地方很微妙,即使貼了創口貼也不能完全保護住,狐川辻人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根本不敢轉眼。
他遲疑,小心道:“那個、手傷好透之前,有什么事都可以讓我來幫你……我會負責的。”
對面人的視線重又落到他身上,聲音低低慢慢,“很快就會好了,別想太多。”
——但是他心底完全過不去這道坎啊!
狐川辻人忍了忍,默默繼續道,“還有今天……多謝你,在那里救了我一次。”
雖然不知道角名那個時候為什么會出現在那里,但是救了他是實打實的。
如果當時他沒有出現,選擇了右拐入巷道的自己絕對會被再次糾纏上……
“沒什么,不是重要的事。”角名倫太郎又看了幾眼手上貼著的花里胡哨的創口貼,平靜回了句:“你沒出什么事就好。”
糟糕,更加愧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