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名倫太郎瞇起眼,垂落在黑發青年的臉上。
很漂亮,粉白粉白的側頰、現在又因情緒過于激動,給出的反應更多,不得不沾染點殊紅,濃稠滟麗。
眼皮垂瞥著遺落兩點黝黑瞳仁,黑亮亮的、因為浸了層淚與薄汗,遠遠一看,更加是水中月鏡中花,完全讓人移不開視線。
他在渴吻,雖然更多是本能的渴求更多的氧氣與求生的機會。
但角名倫太郎從來不會拒絕他。
他低下臉,與黑發青年接吻,唇舌觸著唇舌,呼吸浸沒呼吸,直至靈魂糾纏、不分你我。
私湯潛池比不上深海。
一團水母悠悠漫漫潛游上來,還沒來得及更多看一看水面之上的世界,就被水下的生物拽著柔軟漂亮的觸手全然擠壓下去。
透明瑩潤又白皙的水母似是掙扎,但水下的生物絲毫不愿放過他。
從觸肢到它生物體的每一端都要全部裹挾,收入囊中。
一點一點擠壓、吞占、甚至在水母柔軟的觸肢與軀體內寄生。
寄生在腔體內不斷產生作用,抵抗、傳遞,神經元噼噼啪啪做出最直接反饋的反應,收緊、閉合、阻止,甚至是絞斷獵物,但是水母現在自己本身才是獵物。
做了一切能做的,但是全都沒有用。
水母實在太弱小,就連掙扎都顯得無比無力,像是逗趣、給那水下生物增添點挑戰性與趣味性。
整只浮沉在水底淺處與深處的平面交流層上,被攪動團成一團泡沫與水花的混合物、被海流翻滾著。
撥來撥去,敞著觸須竭力反抗,不斷依托環境變換著擬態的模樣。
觸肢壓著海底暗石、依靠著那只生物不得不全幅依托以求得絲絲縷縷安全感。
但沒過很久卻又被打破,又是被糾纏著觸肢蜷縮拉緊回來,桎梏在水下的窒息范圍之中。
終于,過了好一會兒,那只柔軟的、晶瑩瑩潤的水母總算被放開,輕輕淺淺浮出水面,勉強探著索得了點氧氣,但連接的地方沒有松開。
水母已經被水流水圈連帶著水底生物都玩弄得無力依托,強制性得嵌在那兒一簇一簇的出來。
水流聲、呼吸聲、其他聲音一齊交織,掩蓋遮隱,窸窸窣窣地只沖向透明又薄軟的膠狀體內側,很快就裝得滿滿當當。
角名倫太郎沒吭聲,只是垂著頭、維持緊繃的狀態,緩緩呼吸調勻,輕輕貼上狐川辻人的唇瓣。
撩起滴滴水珠、連著墜落在溫泉池的水面上,狐川辻人迷迷蒙蒙睜開眼,潮shi柔軟的眼瞳浸著天花板灑下的光線,浮沉在溫泉池水下的身體緊繃又張弛,被托著抵到極致。
水母慢慢飄蕩,隨波逐流,他身上綴著的一點幽幽祖母綠泛著溫潤又柔軟的光,隱變著隱變著,綴在水里更加清晰明了。
很快,一點白綢明晰地從水底緩緩隱現,飄著蕩著,從花信的罅隙里一點一點擠出。
狐川辻人繃了下腰身,腿輕輕微微瑟縮了下,被角名牽著腳腕纏起來掛在那兒。
他眼瞳條件反射縮緊,嘴里當即就要說不要繼續了,但是角名視線落下、與他對視,慢吞吞望進眼底。
沒有說話,但是已經表達了一切,推拒、各種負面意義上的詞語完全擠不出來,只沉浸在那雙幽綠的眼瞳中,看著看著、狐川辻人仿佛就陷在其中忘記了自己。
角名倫太郎繼續與他接吻。
唇瓣碾著、將柔軟可愛的唇珠觸得東倒西歪,黑發青年唇舌甜津津的,似是冒著汁兒,角名倫太郎慢慢深入、又咬又吃,吃著吃著手也不安分。
垂下的眼睫輕微一跳,脊背微聳,但在聳起前的一瞬就被指腹摁揉著慢慢壓下,一節一節摁捺下人不安的情緒,給與穩定與足夠的支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