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安安一直有些害怕衛玠,喚完這一聲后只覺得后背莫名又涼了些,剛想溜走,卻被衛玠叫住。
“這么高興,有喜事?”
蘇安安咽了一下口水,“姑姑要帶我去吃魚。”
“什么魚?”
“酒,酒席上的魚。”
“誰的酒席?”
蘇安安欲言又止,只覺得太陽從西邊出來了,這尊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大佛今日怎么如此難纏,竟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她低著頭,踢著腳下的石子不肯回答。
衛玠垂眼看她,從袖中拿出一小袋酥瓊葉,遞了過來。
看見酥瓊葉,蘇安安的眼睛頓時一亮,“是凌長風!”
衛玠不著痕跡地皺眉,將手里的酥瓊葉遞給蘇安安。
“凌長風過生辰,包下了對面的木蘭酒樓,要給自己辦生辰宴。聽說他還特意從臨安請了個擅長斫魚的廚娘,從前是宮里的尚食娘子呢!下午來時是坐著馬車來的,身邊還帶了十多個丫鬟,丫鬟們捧著一堆我見都沒見過的刀具……”
蘇安安饞得不行,“這么大的陣仗,我都不敢想象做出來的魚膾會有多好吃……”
蘇妙漪從東側間出來時,就聽見蘇安安把自己賣了個干凈。
她暗自咬牙,“蘇安安你真是……”
蘇安安心虛地縮了一下脖子,抱著自己的酥瓊葉溜出了院子。
蘇妙漪對上衛玠的視線,表情變得有些不自在。
“魚膾?”
衛玠看著蘇妙漪,重復了一遍。
蘇妙漪眼睫一垂,嗯了一聲,自顧自道,“聽說這位尚食娘子姓武,一手斫膾的刀法,出神入化,如暴雨梨花。斫出來的魚膾薄如蟬翼,配上橘皮絲和栗子,名為金齏玉鲙……”
想到什么,她忽地頓住,輕笑一聲,“不過這些在你眼里,多半也是華而不實的廉價之物吧?”
蘇妙漪不是沒有棱角的軟柿子。相反,在與她相熟的人眼里,她一直都是個不好惹的刺頭,從不讓自己受委屈。只是這刺從未扎向過衛玠罷了……
衛玠不大適應地皺了皺眉。
“妙漪姑娘!妙漪姑娘在嗎?”
就在這時,書鋪外忽然傳來一陣喧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