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玠眼眸微垂,拎起桌上的酒壺,自斟自飲,默然不語。
青云嘆氣道,“從前我一直待在容府,看著公子便像看著天人一般,覺得公子哪兒都好。如今離開了容府,才明白蘇妙漪說得是對的。”
聽得蘇妙漪的名字,容玠動作微頓,掀起眼看向青云,“她說什么?”
“她說,公子沒有我想得那樣好。比如現在,我才發現,原來公子也會像個普通男子一樣……”
頓了頓,青云不大客氣地吐出一句,“死要面子活受罪。”
容玠:“……”
容玠自幼節制,還從未有過飲酒無度的先例,可今夜卻是實打實地貪杯了。他甚至不知自己是如何回的容府,再醒過神時,人已經推開門進了一間屋子。
只是四周的陳設布置卻不像他的寢屋,而像女子的。
容玠在床榻上躺下,轉眼間便進入了夢境。他夢見自己回到了婁縣,夢見自己沒有賭氣離開,更沒有逃婚。
黃道吉日,他與蘇妙漪的婚事如期舉行。
洞房人靜、紅燭高燃。容玠坐在榻邊,緩緩掀開身畔之人的紅蓋頭。
蘇妙漪明艷的面容逐漸露出來,在鳳冠和嫁衣的映襯下,更是皎若朝霞、灼如芙蕖,眸光流轉間艷麗得不可方物……
容玠原本的低落紆郁都在這一刻煙消云散,一顆心被熨燙得平平整整、舒暢快意。
他親自斟了兩杯酒,一杯遞給蘇妙漪。蘇妙漪今夜格外的懵,也不似尋常那樣話多,默默地接過酒盅,就要與容玠碰杯。
容玠心里一咯噔,驀地移開酒盅,糾正道,“……這是交杯酒。”
蘇妙漪的臉頓時漲得緋紅,乖乖地拿著酒盅湊近,繞過容玠的手,將杯中酒緩緩飲盡。
二人的距離挨得極近,容玠飲完酒一側臉,鼻尖便碰上了蘇妙漪的臉頰。
他眸光一深,揚手便將手中的酒盅丟開,攬上蘇妙漪的腰,將她抱上床榻,壓在了那龍鳳呈祥的喜被上。
“……為何不喚我玠郎?”
容玠直直地盯著她,聲音低沉喑啞。
蘇妙漪露出了容玠從未見過的羞赧神色,眼神往一旁避開,可下一刻,卻被容玠捏住了下巴,不得不轉過頭來,正對上他熾熱的目光。
“玠郎……唔。”
她啟唇,方才喚出一聲,唇瓣便被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