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桂花扒在傻柱家窗戶旁豎著耳朵,被傻柱屋里爆出的那句”狗日的易中海!”震得嗡嗡作響。
那聲音帶著血海深仇似的憤怒,即便隔著窗戶,也像滾雷一樣炸進(jìn)了她耳朵里。
”證據(jù),郵局。”緊隨其后,蘇長順那句冷靜但同樣清晰的”明兒一早去查”更是如同冰錐,直直刺入她的骨髓。
何大清的錢。
代領(lǐng)。
郵局記錄。
這些詞像無數(shù)根針,瞬間扎滿了陳桂花的神經(jīng)。
她的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手腳冰涼,那股寒意是從骨頭縫里冒出來的。
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在瘋狂叫囂:完了,東窗事發(fā)了,蘇長順這小子,到底是哪里來的妖魔?他怎么連這個都知道?
巨大的恐懼攫住了她。
她踉踉蹌蹌,幾乎是手腳并用地逃回自家,反手就死死地插上了門栓。
后背重重地抵在冰冷的門板上,大口喘著粗氣,胸口劇烈起伏。
屋里昏暗的光線,映著她那張失了血色的臉。
她心急如焚的站起身,在不大的堂屋里來回打轉(zhuǎn),手指神經(jīng)質(zhì)地絞著衣襟下擺,眼神渙散又驚恐。
”何大清…錢…寄錢的事…”她低聲喃喃,每個字都帶著顫抖。
”老易他…他當(dāng)初不聽勸啊…我早說了不能這么昧下…好歹給柱子雨水留點(diǎn)…”
當(dāng)初易中海拍板做這事兒時,那番:孩子小拿著錢亂花,不如由我保管將來用處更大”的冠冕堂皇,此刻回想起來,只剩下無盡的后悔和恐慌。
”郵局的存根…白紙黑字…要是真讓傻柱和蘇長順查到…”陳桂花不敢再往下想。
那個后果讓她不寒而栗——侵占別人生活費(fèi),數(shù)額不小,時間長達(dá)四年。
這要是鬧大了,易中海就不是被院里人戳脊梁骨那么簡單了。
他這廠先進(jìn)工人的牌子得砸了,身上的工人藍(lán)得換成囚服,她也會被戳上罪犯家屬的烙印,在四九城都抬不起頭。
老易如果進(jìn)去了,她陳桂花怎么辦?
”老易…老易咋還不回來?”她沖到窗戶邊,焦灼地向外張望。
天色已經(jīng)暗了下來,四合院里各家亮起了昏黃的燈火,空氣中飄著各家晚飯的煙火氣,卻獨(dú)獨(dú)看不見易中海的身影。
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油鍋里煎熬。
吱呀——家門終于被推開的聲音,在陳桂花聽來如同仙樂。
易中海拖著略顯疲憊的步子走進(jìn)家門,手里提著那個舊帆布工具包。
他剛跨過垂花門的門檻,陳桂花就像是離弦的箭一般嗖地從炕沿上湊上前,一把死死地攥住了他的胳膊。
”哎呀老易,你可算回來了。”陳桂花的聲音帶著哭腔,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慌亂,眼睛因?yàn)榻辜焙涂謶侄⑽⒓t腫,”快快快,進(jìn)屋,把門關(guān)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