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淅不好意思說他真忘了,或者說他根本不知道鄭陽指的是哪件,只能一臉無辜地望了回去。
真是……
鄭陽有點無奈地輕輕笑了一聲,但他看葉淅這樣子,也知道葉淅是真的從來沒有真正放在心上。
他提醒道:“那一年在學校里,體育館后面,我過敏被你發現了,是你幫我喊的救護車,又一路陪我去醫院?!?/p>
他頓了頓:“我那次過敏很嚴重,如果你再晚發現我一點,我可能會休克在那兒。”
他當時吃了同學隨手給的一個國外的糖果,居然對里面一種含量稀少的草本植物過敏。
因為從來沒有遇見過這種情況,又快靠近放學了,體育館后面那塊球場上只有他自己,他實在太難受了,一下子跪在地上,根本發不出多大的聲音去呼救……
那一刻,他甚至懷疑自己小命要交代在那兒。
直到葉淅陰差陽錯地出現。
啊……是這事。
葉淅露出了然的神色,他當然記得這件事,只是他沒覺得這算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他低聲道:“就算不是我,換了任何一個學生從那里路過,都會幫你的。”
對他來說,這不是什么見義勇為,只是基本的做人良知。
“也許吧,”鄭陽也沒否認葉淅的觀點,但他很平靜地說道,“但那天確實是你路過了,也確實是救了我一命。我就算不是什么圣人,也不能再去嫉恨自己的救命恩人吧。”
其實以他們倆的關系,葉淅完全可以假裝沒有發現,天色這么暗,裝作沒看見也不會有人知道。
他要是出了事,鄭盧又這個年紀了,多半生不出別的孩子,別無選擇地會去培養葉淅。
他不信葉淅的媽媽沒有教導過。
但葉淅卻還是下一秒就向他奔來。
他想了想,輕聲補充:“其實我媽媽也很感謝你,她到現在都覺得后怕。但是她怕冒冒然來過來,反而會給你增加心理負擔,或者影響到你。所以她只是叮囑我要多照顧你。這次你畢業,她還給你準備了畢業禮物,讓我找時間轉交給你。”
前面的話,葉淅都聽得很平靜……
唯獨這句話,他震驚到瞳孔都放大了,一錯不錯地看著鄭陽。
“她……”他說不出話來,喉嚨莫名有點堵。
他其實一直記得鄭陽的媽媽,很奇怪,明明他跟這個人并沒有見過幾面,但是他一直記得阮文殊女士的樣子。
在他最早跟著媽媽到鄭家的時候,明明是這樣尷尬又敵對的身份,但是阮文殊卻曾經抱過他。
只因為他在花園里摔破了膝蓋……
阮文殊就摒棄了偏見,也沒有任何不悅,將他抱了起來,安慰他,一路小跑著把他交給了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