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簕崈第一次仔細(xì)看簕小音的樣子,怯懦的小姑娘有一張?zhí)煺鏌o辜的臉,目光躲閃的內(nèi)斂模樣和簕不安不太一樣,但兩個人長相其實(shí)有七分相像。
簕小音緩緩靠在床邊,小心地抓住哥哥的手,不會說話,擔(dān)心依然從眼神中流露出來了。
“哥哥是忽然感冒了。”簕不安捏著簕小音的小臉安慰她:“天氣涼了,你也要多穿衣服,照顧好自己,要不然就要打針。”
簕小音一低頭,眼淚“吧嗒”掉在了簕不安布滿針眼的手背上。
簕不安瞬間安靜了,他想起江慎的姘頭哥哥說,不會說話的小孩最聰明。
可……
最終也只能沉默地摸一摸妹妹的腦袋。
很快,兄妹情深的場景結(jié)束,醫(yī)生收拾藥箱離開,簕小音也被送出去了。
門關(guān)上的瞬間,簕不安壓著止血貼徒自沉默,走神了一樣,簕崈則松著領(lǐng)帶去換衣服了。
換完衣服回來的時候,簕不安在桌邊喝水,簕崈走過去,拿走簕不安咂吧的水杯放下,然后撩起簕不安左邊過長的袖管,露出那兩條深到見血的抓痕:“怎么回事?”
簕不安順著簕崈的話看過去,像是才發(fā)現(xiàn)一樣,哦了一聲:“洗手的時候沒小心,抓了一下。”
“不小心?”簕崈重復(fù)道,然后去解簕不安的衣服。
自打那次晏城回來之后,算是正式開始他們的不正當(dāng)關(guān)系,辦事頻率差不多一周兩次,因?yàn)楹{崈是工作生活都安排到井井有條的那種人,每次開始結(jié)束都差不多的時間一樣的次數(shù),前一晚來過,簕不安以為下次再怎么說也得三四天之后,誰成想他說來就來?
然而不等他拒絕,簕崈已經(jīng)抓著他大力摜倒在床上,同時用力撕開簕不安死命維護(hù)的家居服,四處檢查了一番是否有其他不明傷口。
“你干什么!”簕不安抓緊衣服袖子不肯松手,壓低聲音吼道:“小音還沒走遠(yuǎn)!”
簕崈不理他,按著人趴好就開始了。簕不安咬著牙忍痛,同時手腳并用往前爬,癮君子一樣,想去找救自己命的東西:“藥……給我藥……”
“吃什么藥?”簕崈把他拉回來,拒絕了,用力地吻住那張時常胡言亂語的嘴,氣喘吁吁了還是氣不過,恨得牙根都酸了,手掌撫過哪里都像懲罰,又掐又捏很快留下一連串青紫:“沒給你zisha的機(jī)會,你就開始自殘是嗎?”
好不容易夠到藥盒,被簕崈打掉了,簕不安只能咬著枕頭壓抑地不出聲,但是冷汗已經(jīng)把枕頭床單都打shi了,人也在寒顫。一整個寧死不屈又不得不委曲求全的模樣。
不知怎么,本來很生氣的簕崈看到他蜷成蝦米拼盡全力忍耐的模樣,突然也沒了力氣,粗重地喘息半天,忽然覆在簕不安身上,抱緊了他,貼近到心臟好像在對方的身體里跳動,好半晌,才低聲,認(rèn)輸一樣:“你能不能也放過我?”
只要一句話,說出來就好了,假的也行。
就算是騙人的話,簕崈知道,自己會信的。
但是,偏偏,簕不安能退讓的都退讓了,唯獨(dú)這句自欺欺人的話,怎么都說不出口。
——說出口,才是背叛了他們的二十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