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澈乖乖縮進他的懷里,玩著他手指,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不要太累。”
一句話就把秦靖川哄好了,他輕輕撫摸他的小腹,吻他的額頭:“你在家好好的,我就不累。”
秦澈白天睡得多,晚上就遲遲沒有睡意,秦靖川便拿出影碟來放了一部電影,熟悉的電影片頭響起時秦澈才猛然反應過來,是他的處女作《火車那么慢》。
雖然秦靖川一度不贊同他走演員這條路,但收藏了秦澈拍的各種電影原聲碟和海報。《火車那么慢》中秦澈飾演了一個從南方小山溝里坐火車來到北城的藝術生,那段時間為了減重他幾乎不敢吃東西,瘦脫了相才最終拿到這個角色。
電影里的秦澈還很有學生氣,穿著一身舊衣走在北城車水馬龍的街頭,找工作碰壁后一次次在出租屋里崩潰。他那雙靈動的眼睛給觀眾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從滿懷希望到一點點絕望,演出了無數(shù)北漂學子悲苦無奈的心聲。
盡管知道是電影,秦靖川還是不可抑制地心疼了,忍不住埋怨懷里的人:“你說你,當時瘦得像什么樣子。”
懷抱里靜悄悄的,秦澈不知什么時候依偎著他睡著了。
電影也放到尾聲,當初義無反顧的北漂少年最終還是離開了這座曾經(jīng)承載著他一生夢想的繁華城市,坐上那輛慢悠悠的火車返回家鄉(xiāng)。畫面最后導演給了那雙大眼睛一個特寫,以及秦澈堅定的自白:“我從未后悔。”
難熬的幾天過去,秦靖川的嬰兒床終于完工,而秦澈也被允許可以短暫地下地活動。
他先去了馬場,白馬的精神頭不錯,遠遠看到他便揚蹄跑過來,親昵地低下頭任秦澈撫摸,同時去吃他手里拿的胡蘿卜。
難得周末秦靖川在家,他讓保鏢把嬰兒床搬進臥室,鋪上軟墊,擺上小枕頭,更加像模像樣。
秦澈扶著肚子站在床邊發(fā)呆,秦靖川進來從身后擁住他,親吻他的發(fā)頂:“今天想不想出去逛逛?”
秦澈放松地靠在男人的懷抱里:“好。”
他肚子越來越大,普通衣服無法遮掩,只能穿秦靖川寬大的t恤,及肩的頭發(fā)用皮筋松松束著,額前垂落下幾縷,猛一打眼叫人微微錯愕,只覺得漂亮,倒是分辨不出男女來了。
他們?nèi)チ私紖^(qū)旁的一個小商場,周末也沒有多少人,路過母嬰?yún)^(qū)時秦澈被那些巴掌大的小衣服吸引了視線,因為不知道寶寶是男是女,干脆各自都挑了幾件。
秦靖川看他站在那里選衣服,仔細觸摸布料,閱讀面料說明書,悠然生出了幾分歲月靜好的感覺。盡管導購小姐看向他們的眼神非常怪異,似乎是不明白衣服要買給誰穿。
秦澈的購買欲望一發(fā)不可收拾,不僅是衣服,還有嬰兒車,各種小玩具,林林總總買了一堆,最后拿了幾本早教圖冊丟進購物籃。
秦靖川有些哭笑不得:“你要讓他一出生就學習說英語嗎?”
秦澈一本正經(jīng)地點點頭:“學前教育不能落下。”
看他買得高興,秦靖川便也不再阻攔,只能默默替小家伙擦一把汗,是你媽讓你學的,你媽在咱家最大,就先委屈你一下了。
這一次出門滿載而歸,秦靖川把東西搬上車后座,又小心給秦澈系上安全帶,確認松緊都合適后才發(fā)動車子。
秦澈已經(jīng)有些累了,他的小腿本來就有些水腫,走多了路就酸脹不堪,去餐廳吃飯的計劃臨時取消,秦靖川打電話回公館,讓廚娘提前備好晚飯。
恰逢日暮時分,太陽剛剛落山,路燈還沒亮起,昏暗的光影將一切都模糊不清。悍馬駛上高架,秦靖川穩(wěn)穩(wěn)扶著方向盤,盡量將車速放緩——秦澈在副駕點著小腦袋,迷迷糊糊睡著了。
導航提醒前方岔路口有車流匯入,秦靖川往觀后鏡瞥了一眼,看到一輛套牌suv從右后方駛了上來。出于某些敏銳的習慣,他慢打方向盤,準備往左邊變道,那輛suv匯入車道后竟沒有正常行駛,而是直沖著他們這個方向貼了過來。
后面跟著的保鏢也發(fā)現(xiàn)不對,鳴笛給油趕上,秦靖川心里一緊,猛打放線盤往左偏,然后踩油門加速,慣性讓秦澈被安全帶扥了一下,他茫然地抬起頭:“秦叔叔?”
秦靖川只來得及說出一聲:“坐穩(wěn)!”,那輛□□就已經(jīng)猝然追上撞了過來!
悍馬的車尾被狠狠一撞,高速行駛中的車身打著轉偏離了路線,跟一輛大貨車擦身而過,將高架護欄撞得凹陷。秦靖川馬上調(diào)整車頭,悍馬的保險杠卡在護欄中,發(fā)出金屬摩擦的刺鳴。
千鈞一發(fā)之際那輛suv已經(jīng)再次跟上撞了過來。
秦靖川立刻松了方向盤,不管不顧撲過去將秦澈護在身下,砰的一聲悶響隨著巨大的震蕩如約而至,第二次撞擊直接將車玻璃全部震碎,悍馬的車頭往護欄外探出,車胎在地面上擠壓留下一道發(fā)白的痕跡。
那輛suv顯然是悍不怕死,竟要掉轉車頭撞第三次,勢必要將悍馬擠到護欄下面。后面跟著的保鏢及時趕到,用車身把兩輛車隔開,拿出鐵砂槍直接給了suv一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