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乃是儲君,皇帝就算再忌憚他,也斷不可能在此時推他出去。
二皇子被封親王之后,就回了自己封地,無詔不得回京。
四皇子早些年撞到了頭,神智如同五歲稚兒。
其余幾個皇子尚且年幼,京城中就祁西洲最合適。
且他從小不受待見,如今又身有殘疾,就算染了疫病,也是他自己孱弱,與人無尤。
兩人默默用了晚膳。
近子時,祁西洲突然高熱不退。
安王府的下人冒雨請了太醫入府。
太醫、郎中加上陳府醫,一直忙活到天光大亮,祁西洲燒得神智不清,奄奄一息。
太醫回宮,第一時間到御書房匯報了此事。
皇帝眉頭緊擰,一滴墨在奏折上暈染開。
“你與朕講實話,他還能撐多久?”
太醫跪著,身子微微發著抖,聲音也有些哆嗦。
“回回陛下,依微臣所見,若照這樣子下去,怕是撐不到下月大婚”
死一般的安靜。
許久,皇帝才重重嘆了口氣,擺擺手。
“行了,你下去吧,明日也去王府替他把個脈。”
太醫退下,皇帝卻遲遲沒再批閱面前的奏折。
他問站在一旁的齊公公。
“小齊子,你說,洲兒會死嗎?真是朕太疑心了?”
齊公公哪敢回答,他只得寬慰皇帝。
“陛下,安王一直在北地,且手握重兵,您有所懷疑也在情理之中。”
皇帝盯著外面的暴雨怔愣。
“這雨似乎越下越大了,可江南那邊卻一直沒送折子,若是那一帶也遭災,京城的糧價又要飛漲了。”
齊公公低垂著頭,一聲也不敢吭。
太子早朝時就說過此事,當時皇帝龍顏大怒,如今覺得事情不妙了,是不是有些遲?
江公公手中端著藥碗。
“陛下,您先歇會,把藥喝了。”
皇帝蹙眉,“你這是打哪來?全身都濕透了,也不知先換一身再過來。”
江公公笑瞇瞇的。
“老奴親自盯著她們煎藥,可不敢耽誤陛下服藥的時辰,路上積了不少水,老奴一會就回去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