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伊娜點了點頭。
“是?!?/p>
“不過,雖然裴郎意識不清,但我口不能言身不能動腦子卻一直都是清醒的?!?/p>
李卿落聞見此言,心中對這蠱毒不由深深畏懼。
如此對她來說,確實生不如死。
不過李卿落此刻更關注的卻是另一件事:“所以,你們栽培了裴三郎。”
“給他心目中種下了仇恨的種子,讓他為了裴國公府殺了不知多少女娘,給已經變成怪物的大外舅公不知做了多少凝血丸,只為了大外舅公能繼續茍延殘喘地活著,而你也不過是變成一具漂亮的尸體?”
扎伊娜聽她這么說,眼底不由浮起一抹憤怒。
“他乃裴家子弟,這些難道不是他該做的嗎?”
“裴郎若不是死了一回,又怎會清醒,不再愚忠愚孝?”
“皇帝要殺他,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他既然已經死了一次,是不是該為整個裴家,為他自己也考慮一回了?”
李卿落搖頭:“我并沒說你們謀劃錯了。但是那些被殺死的女娘,就該死嗎?”
扎伊娜:“籌謀的路上總要有流血,這也是那些女娘的命?!?/p>
李卿落冷冷一笑:“世間卑賤之人如螻蟻。高貴之人才是人命?”
“裴家是受了冤屈和不公,大外舅公也確實該恨??上N蟻尚可鑄斷高臺!自古往來,多少平民推翻王朝?”
“就因為她們是女子,就該受到輕視輕賤,一句她們的命,便是她們的一生?”
“我并不認同你們的做法?!?/p>
“因為籌謀復仇的法子千萬種,唯獨你們所做最為可恥!”
扎伊娜深深吸了一口氣。
“就當我們的罪孽好了,事情已至今日,難道我們受的罪還不夠多嗎?”
李卿落:“能抵上這些年那么多的女子性命!?”
扎伊娜:“你!”
李卿落更難聽的話還沒說出口。
“裴國公府固然委屈。但這些年你們做的事,何嘗不是消耗祖上陰德?”
“裴家戰功赫赫,功勛卓然于世,史書筆墨無人能忘?!?/p>
“但裴家這三十年來做的惡心事,一旦被世人揭曉,又何嘗不是自毀筑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