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初不得不抬起胳膊,遮擋白陳氏狠狠落下的戒尺,袖子遮掩下的眸光一凜,驟然迸發出寒光。
心寒。
眼前的人是養育了自己十六年的養母,可今日,她非要逼著自己與她動手反抗嗎?
她不想,自己一旦動手,便是忤逆不孝,這白家,自己怕是真的沒有立足之地了。
她只能輕巧地躲避開,轉身往人多的前院跑。
人要臉樹要皮,借助輿論的力量,白陳氏總要有所收斂。
“你打不著,嘻嘻,你來追我啊!你追上我就乖乖讓你打!”
白陳氏見她竟然敢躲,而且向著自己挑釁,氣急敗壞地舉著戒尺在后面追:
“你們給我攔住她,看我今日不打死這個死丫頭!”
靜初就如一尾滑不溜秋的泥鰍,從幾個笨拙的婆子縫隙之中鉆出去。
婆子們也覺得這丫頭可憐,大夫人委實刻薄,不過就是裝裝樣子,個個扶腰喘氣,虛張聲勢。
靜初不忘扭過臉來,沖著一臉氣急敗壞的白陳氏做鬼臉:
“嘻嘻,你打我噻!這就生氣了?小氣鬼,喝涼水,喝一肚,拉一褲!”
“咚!”
有道是樂極生悲。
剛逃進前院,得意忘形,一轉身,竟與身后匆忙趕來的人撞了一個滿懷。
對方似乎早有準備,長臂一伸,就攬著她的腰,把她圈進了懷里。
慵懶地低聲道:“這腦袋本來就傻,左邊面粉,右邊水,可禁不得這么撞,會混成一團漿糊。”
不用抬頭,靜初也知道自己撞的是誰!
罪魁禍首來了。
還一來就占自己便宜。
她整個人都受驚跳起來,一使勁兒,差點將池宴清給推個跟頭。
“你快跑,阿娘說你指使我說謊,騙我靜姝姐姐退婚。她們會打你的!”
池宴清為首,身后跟著初九幾個侍衛,官威不小,就像專程來打架的一般。
眾人瞧著手拿戒尺氣急敗壞的白陳氏,一聲渾厚急斥:“大膽!官府辦案,誰敢放肆!”
白陳氏手里的戒尺“咣”的一聲掉落,率領眾婆子跪在地上行禮。
“婦人不敢,這丫頭胡說八道,詆毀世子爺您的清譽。我正在教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