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不敢,這丫頭胡說八道,詆毀世子爺您的清譽。我正在教訓(xùn)她!”
池宴清還未問話,就聽有人嗚嗚咽咽地叫了一聲“宴世子!”
區(qū)區(qū)三個字,聲調(diào)一波三折,又嬌又軟,蘊藏著無限的委屈,就像春日夜里那些站在墻頭,長一聲短一聲叫春的貓兒。
聲音未落,白靜姝便已然提著裙擺踉蹌向前,撲倒在池宴清腳下,攥著他的朱雀紅衣擺,抬起一張淚痕未干,梨花帶雨的臉。
“我快要冤死了!您要為我做主啊!”
初九夸張地打了一個寒戰(zhàn)。
他當(dāng)初可沒少蹲白府屋頂,這位白大小姐有多狠辣比誰都清楚。
冷不丁這樣的酥軟調(diào)調(diào)兒,有點肉麻。
池宴清則厭惡地低頭看了白靜姝一眼,冷冷吐唇:“松手!”
白靜姝非但沒有松手,還膝行著向前一步,咬緊了下唇,一指白靜初:
“是她,在我母親面前詆毀世子你,說你不潔身自好,說你身染花柳之癥,費盡心機地攛掇我與你退婚。這都不是我的本意,我從未想過與你退婚!”
“所以呢?”池宴清俯身反問。
白靜姝眸中驟然升騰起希望來,懇切無比地道:“既然我已經(jīng)與世子您有過婚約,我便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怎么可能退婚另嫁呢?”
池宴清微勾起唇角,輕巧地“嗤”了一聲,用手里的蛇骨紫金鞭毫不留情地?fù)荛_她緊攥的手指。
“我侯府的祖墳小,埋不進你這尊大佛。請白小姐另謀高嫁。”
白靜姝滿懷希望瞬間湮滅,垮下臉來,仍舊不死心地顫聲央求:“除了世子您,我誰也不嫁!”
“這好說,從哪來,回哪去,尼庵的大門應(yīng)該還沒關(guān),不過就是剃個頭發(fā)的事兒。”
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白靜姝如此低聲下去地央求,誰知道池宴清話說得這么絕情。
一時間,尷尬得無地自容,進退兩難。
白陳氏上前,將所有錯事全都攬到自己身上。
“宴世子,我知道,我不該聽信她白靜初的攛掇,擅自做主退了這婚事。此事與靜姝沒有絲毫的關(guān)系,您要怪就怪婦人我吧?”
池宴清面籠寒霜,一圈一圈地往虎口上纏繞著鞭子,冷聲道:“當(dāng)初聽信流言要試婚的是你們,
試婚之后故意下藥,制造她白靜初被染病的假象,以此為借口退婚的,也是你們。
怎么現(xiàn)在,后悔了,卻又變成別人的罪過?你們倒是說來聽聽,她一個傻子,是怎么攛掇的?本世子指使的,是不是?”
白陳氏一噎。
池宴清淡淡吩咐:“既然白夫人懷疑本世子有騙婚嫌疑,這案子咱們得順便接著。
初九,你帶人問個口供,將這個案子的來龍去脈調(diào)查清楚。看看她白家究竟是受了什么蠱惑,竟然退了本世子的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