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挾制住的女子慌忙地點頭,眼下還有什么是比保命更要緊的,立刻就將服侍了這些日子的臨時主子出賣了。
姜隱眸色一沉,利落轉(zhuǎn)身出了耳房,直奔正房門口。
她手上微一用力,房門發(fā)出吱呀的輕響,緊閉的門扉裂開了一逢縫隙。
岱山擔心有詐,側(cè)身立于門邊,一手已虛按在了門上。
姜隱按住他的手,搖了搖頭,壓著聲道:“我去見里頭的人,你們?nèi)ひ粚ぺw盛在此處可留有什么重要的東西。”
若她猜得沒錯,里頭住著的是個女子,岱山一個男人冒冒失失地闖進去,終歸是不好,哪怕對方是慎王的人,與他們立場不同,但事情未明了之前,也不能傷著她。
再者,趙盛悄無聲息地在此處置辦了宅子,險了藏人,難保不會再藏些出人意料的東西。
姜隱手上加了點力,推開了房門,提步走了進去,凝神望去。
房內(nèi)陳設(shè)極簡,外間是一張木桌,一盞孤燈,昏黃的燭光搖曳不定。
她繞過桌子,往內(nèi)室走去,借著不甚時亮的光線,姜隱看到一個女子正從床榻上坐起身來。
對方似乎也看到了姜隱,只是光線昏暗,她猛地看到一團黑影,被嚇得聲音發(fā)顫:“誰?是秋月嗎?”
姜隱身形驟然僵住了,她聽出了這道略帶著幾分熟悉的聲音,喃喃輕喚了聲:“穎嬪。”
女子聽到這聲叫喚僵住了,已經(jīng)許久沒人這般稱呼自己了,足見對方并不是平日服侍在自己身邊的人,她慌張起身,戒備地貼著床柱,聲音緊繃:“是誰?”
姜隱不語,只是回身從外間的桌上取來燭臺,進來引燃了一旁的鶴燈,橘黃的光暈“噗”地竄起,頓時屋內(nèi)亮了起來。
“你是?”穎嬪瞇眼看著一身污濁衣衫的女子,努力想看清她的臉。
然姜隱對自己下手太狠,臉臟得像是有十天半個月沒洗了似的,穎嬪都快湊到她跟前了,一下子也沒將她認出來。
“娘娘認不出我了?”姜隱反問了一句,而后笑了,“也是,當初若不是娘娘想將自個兒腹中孩子嫁禍到我夫君頭上,我與娘娘怕是一生都不會有瓜葛。”
這句話一出口,穎嬪便明白了她的身份:“你是余侯夫人?”
得知了她的身份后,穎嬪此時再查看,自然從眉眼間認出了姜隱來。
姜隱深吸了口氣,緩緩吐出:“真沒想到,還能與穎嬪在此相見,看來這些時日,穎嬪過得不錯。”
穎嬪仍陷于見到姜隱的震驚之中,自打她出宮后,也鮮少出門,唯一一次出去逛了一圈,正好被趙盛撞了個正著,當日便讓她收拾了東西,要送她離京。
其實離開京都她心里是歡喜的,只是沒想到,兜了個圈子,她最終又回到了京都,呆在這個宅子里,一如曾經(jīng)在后宮之時一樣,只等著趙盛來看她。
她好像從一個牢籠里逃了出來,又陷入了另一個牢籠之中。
“我也沒想到,還能與姜少夫人有此機緣。”說罷,穎嬪的目光上下打量著她,“只是少夫人這身打扮……”
姜隱攤開雙手像是展示一般,笑道:“我為何這般模樣,穎嬪心中應(yīng)該知道些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