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縣城的土路坑坑洼洼,手扶拖拉機像是喝醉了酒的醉漢,一路搖搖晃晃。
清晨的薄霧尚未散盡,田野間的空氣帶著泥土和莊稼的清香。
柳如雪和柳如霜姐妹倆一開始還興致勃勃地看著窗外的風景,對即將到來的考試充滿了既緊張又興奮的期待。
但拖拉機的顛簸很快就讓她們有些吃不消,兩人依偎在一起,漸漸地有些昏昏欲睡。
葉凡則始終保持著警惕,他的目光如同鷹隼,不斷掃視著道路兩旁的樹林和山丘。
前世在戰(zhàn)場上養(yǎng)成的直覺告訴他,平靜之下,往往隱藏著最致命的危險。
“凡哥,喝口水。”二柱從駕駛座上回過頭,遞過來一個軍用水壺,憨厚地笑著,“再有二十里地,就到大王莊了,過了大王莊,就是柏油路,到時候就好走多了。”
葉凡接過水壺,喝了一口,點了點頭:“二柱,開穩(wěn)點,不著急。”
拖拉機“突突突”地駛過一片稀疏的白樺林,前面出現(xiàn)了一個陡峭的下坡,坡底是一座小石橋。
就在拖拉機剛要下坡的時候,葉凡的瞳孔猛地一縮。
只見坡底的石橋上,橫著一輛綠色的軍用吉普車,看樣式,像是北京212,車頭正對著他們,把本就不寬的橋面堵得嚴嚴實實。
車旁邊,站著四五個流里流氣的青年,有的嘴里叼著煙,有的扛著鐵鍬,正一臉不懷好意地朝著他們的方向張望。
“二柱,停車!”葉凡的聲音陡然變冷。
二柱也看到了前面的狀況,嚇了一跳,趕緊捏住離合,踩下剎車。
拖拉機發(fā)出一聲刺耳的摩擦聲,停在了坡頂。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也驚醒了柳如雪和柳如霜。
“葉凡,怎么了?”柳如雪揉著眼睛,有些迷茫地問。
當她看清橋上的情景時,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下意識地抓住了葉凡的胳膊。
柳如霜也是一臉緊張,小聲問:“他們……他們是干什么的?”
葉凡拍了拍柳如雪的手背,示意她別怕,然后對二柱說:“待在車上,看好她們倆,不管發(fā)生什么,都別下來。”
說完,他站起身,從車斗里拿起一根用來撬石頭的鋼釬。
那鋼釬約莫一米長,小孩手腕粗細,是他上車前特意放在身邊的。
他跳下車,一步步朝著坡底走去。
晨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他走得不快,但每一步都像踩在實地上,沉穩(wěn)而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