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氏面色一白,看了眼崔漢的神情,只好沉默應下。
母親的強硬,崔漢心知肚明,但事已至此,他也不愿將此事鬧大,只好道:“娘,之前是兒子錯了,但‘家母已逝’這件事,眾人皆知,您的身份……只怕是要做些變動。”
話罷,他眼睛上挑,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崔母神色。
崔遇棠也在靜靜看著祖母。
祖母眼神黯淡,嘆息道:“唉。說罷,往后我該以什么身份自處?”
“兒子認為,”崔漢思索道,“娘往后應以養母身份出面。”
如此一來,之前“家母已逝”的事情依舊不變,也好將今日之事自圓其說。
“養母……”祖母口中咀嚼著這兩個字,面上看不出喜怒。
崔漢忐忑道:“娘以為如何?這是兒子目前能想出最好的法子了。
“若是不如此,今日事只怕無法圓說。畢竟您回來的時候,鬧了那一番大動靜。”
他有意提醒祖母初回府時的“口不擇言”,讓他在下人們面前丟盡了臉面。這樣,祖母或許會感到幾分愧疚。
似是憶起進府之時故意給的難堪,祖母語氣放軟:“那便如此吧。”
崔遇棠默默垂眸。
看來,祖母這是為了崔家,為了家和萬事興,又一次做出了讓步。
話音落下,此事一槌定音。
因田氏犯下過錯,祖母將其罰去跪崔家祠堂三夜,短時間內不得插手家中大事。
祖母被安置在較為僻靜的東主院之中,眾人離開前,她獨獨留下了崔遇棠。
“棠姐兒,”祖母溫柔地握住崔遇棠的手,“許久不見,你受苦了。我初返家中,對你的事了解得還不太多,你為我說說罷。”
崔遇棠回握住她的手,將自己從嶺南返回汴京一路所發生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在聽見崔遇棠救了小皇子之時,祖母難掩訝異,隨后道:“既是如此,那你當真是崔家的福星啊!
“若沒有你,這佑恩伯的名頭便賜不下來。崔家能得以平步青云,多半仰賴的是你的功勞。
“而今你亦是小皇子的救命恩人,往后定有更多的福祿來到我崔家。”
祖母欣慰地笑著,問道:“棠姐兒,你想要什么補償,都說與我聽聽。祖母定會為你做主,不叫你白受這天大的委屈。”
崔遇棠便道:“回祖母,我歸家這些時日,一直居于客房,如今想要的只不過是一個稱心如意的住所罷了。”
“崔漢真是不像話!”祖母怒道,“將小女兒金尊玉貴地養著奉著,卻對大女兒的事這么不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