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安聞聽此言,也明白了為何這老婦官話說的這么好,原來以前是在大戶人家當過丫鬟的。
“恕我冒昧,您貴庚?”沈清安問道。
老婦知道他在猶豫什么,挽了一下耳邊的頭發,回答道:“大人莫要見怪,在這村子里,風吹日曬的,二十看著也像三十,我如今已五十又五,這副模樣確實算不得特別稀奇。”
沈清安了然。
“我得再與你確認一遍,你確確實實是看到了,來找你兒子的那人,確確實實是太傅府管家,可是?”
他問道。
老婦點點頭,“雖然我確實有些老眼昏花了,可是這些還是能確認的。”
“那倘若需要你上堂作證,你可愿?”沈清安又問。
老婦這一次反倒是有一些猶豫了,并沒有立刻回答,可他看那神情,必然是不愿意的。
“我既然敢讓你當堂作證,那么自然也是能護好你的,只不過這件事情如若你兒子在其中違令,我也會照罰不誤。”
聽聞此言,老婦果然是有些猶豫了,低頭不言。
“我們不會逼人幫忙作證,唯有你自愿,故而,你也不必擔心自己現在的安危,我們會保護你的。”
沈清安言罷,抬頭看了看時間,尚且還早,便道:“不過,我想你們收到的贓款,應該是還沒用完,那筆贓款需得交給我,我要查驗一番來源。”
老婦聞言,這件事倒是立刻去辦了。
沈清安看著那整整一盤子銀錠子,一時之間也有些沉默,沒有想到,宋太傅竟然下手如此闊綽。
“剩下的都在這了,這畢竟是這么大一筆錢,我們本來是想存起的。”老婦言辭懇切的說著,“您看看,我們畢竟把這些東西交出來了,我兒子……”
“不一定。”沈清安斬釘截鐵道,“好了,我需得查驗一番,您請自便。”
他這一番話說的的確算得上是不留情面,可是事已至此,老夫心中就算有千萬般不情愿,可卻也只能先行離開,心中恐將他惹怒,進而更沒有回旋余地。
沈清安把這銀錠子,一枚一枚的都翻起來,通常這樣子,出于各門各府的銀子,底下是會刻有印記的,就是為了辨別,這銀子到底是從哪里流出來的。
他大致查驗了一下,不出意外確實都是屬于太傅府的東西。
可就算是證據算得上是確鑿,沈清安也覺得這件事十分蹊蹺,畢竟,宋太傅是一只多年的老狐貍,別的事也就罷了,在這種事情上一定會小心再小心。
如若真是想殺人滅口,不留證據那么,連著銀子也應該不會留下才對,又怎會只殺害白文一家?
“王爺!”
沈清安忽然之間聽到了自己身后有江芍的聲音,微微一愣,回過頭去,竟然真的看到江芍在自己背后站著。
他立刻站了起來,頗有些驚訝道:“泱泱?你怎么這么快就來了?”
長風站出來解釋道:“屬下得到了王爺的令,要去將小姐喚來,正在去時,看到了,也在朝這邊匆匆而來的小姐。”
江芍接話:“你昨日在我這里說的那些話,我其實都記著,正因如此,我才會覺得情況恐怕真有些不妙。”
“可是,我察覺時,已經到了宵禁時刻,身為威遠將軍,是不可以在夜半無故出城的,所以等到天蒙蒙亮城門剛開,我就立刻趕來了,正好碰上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