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昭看著那個用鮮血寫成的人名,忍不住眉頭緊鎖。
邵晴晴這個名字很陌生。
是死者的名字,還是兇手?
亦或者是與命案相關的重要之人的名字?
周昭想著,看向了死者的右手食指,那里有明顯的咬痕,出血的傷口已經結了痂。
“有可能是死者咬破食指,然后寫下來,且不是突然為之。”
周昭說著,看向了正在驗看尸體的劉晃,“阿晃,死者可有抵御性傷痕?”
“沒有,兩只手臂都沒有傷口亦或者淤青,死者的指甲修剪得很齊整,身上也沒有旁的致命傷。她的臉上亦是沒有紅腫,嘴角也很完整,應該沒有被人強行灌藥之類的事情發生。
不過死亡時間很多,尸體上有些痕跡并沒有顯現出來,之后可以再等等。
初步判斷,死者是中毒身亡無疑,死亡時間就在一個時辰之內。等回到義莊,我會繼續盯著尸斑的情況,看尸體有沒有被人搬運過。”
周昭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她的耳朵動了動,突然站了起身,走到了尸體右側的那道木門前。
雖然很微弱,但是她還是清晰的聽到門內傳來的呼吸聲,還有一道微弱的視線。
“廷尉寺周昭,將門打開,我知道你就站在門后偷看。”
門裂開了一道縫兒來,里頭一個生著吊梢三白眼的白發老婦人拄著拐杖走了出來,她看了地上的尸體一眼,忍不住啐了一口,然后方才看向了周昭。
“小周大人,這人當真是太晦氣了,老婆子我可當真是好心沒好報!”
周昭并不意外這老婦人認得她,畢竟這地方離廷尉寺一步之遙,附近的百姓茶余飯后最大的消遣便是去廷尉寺看熱鬧。
整個長安城就沒有比廷尉寺談資更多的地方了。
而她周昭,亦是七大姑八大姨父嘴里提得最多的名字之一。
“你識得死者?”
許是案子聽得多了,那老婦人倒是還算鎮定,她沖著那尸體又啐了一口,“我只曉得她姓嚴。昨日傍晚我去附近遛彎兒,不想聽到了熟悉的鄉音。
老婆子乃是廬江人,姓胡,小周大人喚我胡婆子便是。
我娘家是上葫蘆村的,她家中是下葫蘆村的,不說沾親帶故,那也是一衣帶水的鄉親,我們聊得頗為投機,她說她是來長安尋親的,原本說是住在廷尉寺附近,不過不想已經搬走了,這具體搬去了那兒,她還沒有打聽到。”
胡婆子說著,嘆了口氣。
“我見鄉里鄉親的,她又沒有住處,瞧她衣衫上都是補丁,那斷然是住不起客棧的,那個時辰再去尋摸,怕不是會趕上宵禁。便帶她回了家,將家中的一間偏方租給了她,一個月只收她五個銅板。
誰知道好心沒有好報!攤上了這等晦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