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內(nèi)的氣氛很詭異,葉容九在看書,但是看了很久都沒翻頁;林紜望著窗外,看到脖子都酸了也不肯回頭,因為她一回頭就能看到坐在她身后的葉容九。
不能看,一看就來火。
林紜還以為以葉容九的性子,說不定一路上都不會和她說話,甚至可能都不會和她低頭。
可是剛一進城沒多久,葉容九忽然把書一合,聲音清冷卻絕對不低,語氣也很堅定:“抱歉,是我自以為是了。”
聞言,林紜有些不敢置信地回頭,像是見了鬼一樣看著葉容九。
這人怎么和自己突然道歉。
或許是林紜的不敢置信太過直白,葉容九有些不悅,眉毛剛要擰在一起,卻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樣,終究還是沒有這么做。雖然神色是淡淡的,可臉是柔和的。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雖然不知道為什么葉容九突然道歉,但是林紜也不是那種不知好歹,得了便宜還賣乖的人,再說了葉容九畢竟也是好心,也沒再板著臉。
從林紜嘴里聽到這話的時候,葉容九居然有種回到幼時聽夫子念書的詭異錯覺。
馬車很快就在國公府門前停下來,葉容九扶著林紜下馬車,親密的樣子把坐在外邊兒的酒兒嚇了一跳。
上車前不還是一副誰也不搭理誰的樣子嗎,怎么突然就和好了?
卻不想葉容九才下車,就有一個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小廝沖了出來,直直地沖到了葉容九跟前,卻差點把林紜撞到。
還是葉容九攔了一下才沒撞到林紜。
葉容九臉色立馬沉了下來:“你是何人?”小廝依舊低著頭,只道:“小的受人之托,其余的,世子看過這封信便了解了。”
說著,這個小廝從懷里掏出一封信,恭恭敬敬地遞出。
忽然,葉容九不知道眼神掃到了哪里,林紜聽到他輕輕地“嘖”了一聲,隨即便見到葉容九把小廝手里的信接過來,冷聲道:“還不快滾!”
小廝連連點頭哈腰,麻利地跑遠了。
見狀,林紜嘴角噙著一絲玩味的笑意,并未多問,輕聲道:“夫君,我們進去吧。”
葉容九把信收起來,卻道:“等會兒你也看看。”“我?夫君真要這么做嗎?不怕我看到后說什么夫君不愛聽的嗎?”林紜“好心”地提醒了一句。
“你不會。”葉容九的語氣篤定,倒是讓林紜有些不知道說什么了。
葉容九甚至都沒告訴林紜這是誰送來的信,看來是很篤定林紜已經(jīng)猜到了。
這還是林紜頭一次進葉容九的書房,沒有擺著許多古玩的博古架,也沒有夸張的書架,只有一個不大不小的書架擺在墻邊,上面滿是已經(jīng)卷邊的書。
唯一的一張桌子上摞著高高的卷宗,筆架上掛著好幾支用料名貴的筆,就連墨錠和硯臺都是御賜之物。
看來之前葉容九很受皇帝喜愛也不是無的放矢。
聽說葉容九還做過太子的伴讀,如果沒有意外,在外人眼中,葉容九和整個肅國公府就鐵定是太子黨。
葉容九從袖中拿出那封沒有署名的信,拆開遞給林紜:“你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