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夜幕降臨,皇宮之內燈火通明,亮如白晝。
凝華殿,作為皇室舉行盛大宴會的場所,此刻更是金碧輝煌,仙樂飄飄。文武百官,皇室宗親,按照品級爵位分坐兩側,觥籌交錯,笑語晏晏,一派歌舞升平的和睦景象。
然而,在這片和睦之下,卻是暗流洶涌。
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意無意地瞟向主桌下首的幾位皇子。
大皇子李遠面色陰沉,自顧自地喝著悶酒。二皇子李湛則八面玲瓏,與周圍的大臣談笑風生,只是那笑容,怎么看都有些虛假。而他們的目光,在交匯的瞬間,總會不約而同地射向他們的共同敵人——太子,李軒。
李軒今日穿了一身玄色金線蟒袍,更襯得他身姿挺拔,面如冠玉。他神態自若,時而與身旁的蕭凝霜低語幾句,時而舉杯向遠處的宗室長輩示意,那份從容淡定,與周遭的緊張氣氛格格不入。
蕭凝霜靜靜地坐在他身邊,一身華貴的宮裝讓她如同黑夜中盛開的雪蓮,清麗脫俗。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來自四面八方的、或嫉妒、或怨毒、或探究的目光,但她的心,卻出奇的平靜。因為她身邊的這個男人,讓她有了一種莫名的信心。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皇帝李承業放下酒杯,目光掃過自己的幾個兒子,沉聲道:“今日家宴,是想讓你們兄弟幾人,摒棄前嫌,重歸于好。手足之情,重于泰山。莫要再為了些許小事,傷了和氣,讓外人看了笑話。”
這番話,意有所指。
李遠和李湛等人連忙起身,躬身稱是,嘴里說著父皇教訓的是,心里卻在冷笑。
就在這時,李軒忽然站了起來。
他先是對著李承業深深一躬,朗聲道:“父皇教訓的是。兒臣近日也聽聞了一些關于兒臣的流言,心中甚是惶恐。”
此言一出,全場瞬間一靜。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他的身上。
李湛的嘴角,不易察覺地向上翹了翹。他以為李軒是要當眾辯解,而一旦辯解,就落了下乘。
誰知,李軒話鋒一轉,繼續說道:“流言說兒臣因修習武道而性情大變,變得酷烈殘暴。兒臣愚鈍,不知武道強身,保家衛國之本,何以會與殘暴掛鉤?今日借此良機,兒臣斗膽,想在父皇與諸位臣公面前,演練一番兒臣的武學。一則,為自己正名,破除宵小讒言;二則,也想讓諸位看看,我大周儲君,并非只會舞文弄墨的文弱書生!”
這番話說得是擲地有聲,不卑不亢。
李承業眼中精光一閃,生出了濃厚的興趣。“哦?太子有此雅興?準了!王富貴,去,傳朕的貼身禁軍來,陪太子走幾招。記住,只是切磋,莫要傷了太子。”
“喏!”
很快,三名身材魁梧、氣息彪悍的禁軍持刀握槍,走入了殿中。這三人,都是禁軍中的頂尖好手,尋常江湖一流高手,也未必是他們的對手。
李遠和李湛交換了一個眼色,心中冷笑。李軒這是自己找死!他們已經暗中打過招呼,這三名禁軍,定會讓他當眾出丑!
大殿中央,瞬間空出一片場地。
李軒脫去外袍,只著一身利落的勁裝,緩步走到場中。他沒有拿任何兵器,只是赤手空拳地對著三名禁軍抱了抱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