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春兒到了新家,整天跟在婆婆的后面,讓飯喂豬打食。也是忙的腳不沾地。
晚上一鋪大炕,閘板里面住著她和小姑子,閘板外面住公婆和小女婿。
直到三天回門這天,樹春兒也沒好好的看過那個男孩,更不用說搭個話了。
第三天早早起來,婆婆已經(jīng)把回門兒的四色禮包好了。
那男孩此時正在院子里,一手挎著婆婆給他縫的書包,一手拿著套狗桿,正專心的追著家里的大黑狗記院子跑。
婆婆喊他:“老疙瘩,別玩兒了,今天跟著你媳婦回她娘家一趟。”
小女婿邊跑邊說:“今天我可沒空兒!我要把狗送到二舅的瓜田里,這貨死活不去,還得套著它走,然后順路去文廟上學(xué)了,先生可沒說放假。”
婆婆攤開手,瞅瞅樹春兒說:“你先在這里等會兒,我去一趟后垓老王家,讓她們派人送你一趟。”
樹春兒很雀躍,這幾天憋的她五脊六獸的,此刻一身輕松!沒等送的人到門口,就提著東西跑了出去。
一路無話,二三十里的路程,不到晌午就到了家。
很奇怪!整個院子里靜悄悄的,家里人也不在。
樹春兒忙跑到隔壁,只有瞎婆婆一個人躺在炕上。
“大奶奶,我是二丫頭,我爹他們到哪去了,你知道嗎?”
瞎婆婆摸索了一陣,苦著臉說:“他們好像都到你大表姐家去了。”
話音兒沒落,樹春兒已經(jīng)一溜煙跑到了大表姐家。
記院子都是人!但是沒啥聲音。只有隱忍的哭泣聲在院子里回蕩。
樹春兒撥開眾人,看到大表姐一個人靜靜地躺在炕上。她媽和她妹兒正在細(xì)心的給她擦臉上身上的血。
樹春兒只覺得自已的血也在往上涌!
她忙爬到炕上,緊緊的抓住大表姐的手,啞著嗓子問:“這是誰?是怎么回事兒?你告訴你二丫頭!”
表姐媽抹著眼淚說:“好孩子,別問了,你表姐已經(jīng)去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們告訴我,是誰?
是誰?!”
樹春憤怒的回頭看向眾人。
沒人吱聲!甚至那隱忍的哭泣聲都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