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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天門相見，信仰崩塌（第1頁）

南天門的金光映著云瑤的墨綠長袍，天帝玄昭站在她面前，龍袍上的金線在風中微顫，往日的威嚴褪去大半，眼底竟藏著幾分小心翼翼的溫柔：“阿瑤，我終于又見到你了。”

云瑤抬眼，看著眼前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他鬢角已染霜色，可眼里的情意卻和當年在落霞林時一樣熾熱。她心頭微動，卻很快被多年的思念與怨恨壓下，冷聲道：“天帝有何吩咐？”

“阿瑤，別走。”玄昭上前一步，想去握她的手，“當年是我不對，為了天帝之位委屈了你。可現在不一樣了，我已坐穩這九霄之主的位置，沒人再能阻攔我們。你留下，讓我的天妃，我補償你和青嵐，好不好？”

“補償？”云瑤還沒開口，身后就傳來尖利的哭喊。天后瑤光拽著曦鸞趕來，鳳釵歪斜，金裙凌亂，指著云瑤的鼻子罵道：“補償？玄昭你好大的臉！這個勾引你的妖婦憑什么當天妃？！”

她轉向云瑤，眼里的怨毒幾乎要溢出來：“你以為他真心對你？這些年他喊我‘阿瑤’，哪次不是透過我在想你？我守著空寂的凌霄殿，看著他對著你的舊物發呆，連女兒都要被我遷怒，這都是拜你所賜！”她猛地指向青嵐逃離的方向，“我就是要讓你的女兒在天界受盡白眼，讓她嘗嘗我受過的苦！這就是你勾引天帝的報應！”

“瑤光！休得胡言！”玄昭臉色鐵青，厲聲呵斥，“當年之事怪不得阿瑤，是我負了她。你若安分，天后之位依舊是你的，但若再胡鬧，休怪我無情！”他轉向云瑤，語氣又軟下來，“阿瑤，留下吧，為了青嵐，也為了我們。”

“我不稀罕你的天妃之位！”云瑤后退一步，眼神堅定，“我只要我的女兒，現在就帶她走！”

“你若不留下，青嵐就別想離開天界！”玄昭的耐心耗盡，眼底露出帝王的偏執，“阿瑤，別逼我。”

就在這時，一陣青藍色的風掠過南天門，青嵐振翅落在金光結界外，羽翅還帶著飛行的微顫。她一眼就看到了老槐樹蒼淵的身影，撲過去埋進他懷里：“槐樹爺爺！”隨即抬起頭，目光穿過人群，落在那個墨綠長袍的女子身上——眉眼間的溫柔，發間熟悉的青鳥紋，都和她夢里的模樣重合。

“娘……”青嵐的聲音發顫，淚水瞬間模糊了視線。

云瑤看著眼前的女兒，青羽飾在發間輕晃，羽翅和自已當年一模一樣，她再也忍不住，快步上前將青嵐擁入懷中：“嵐兒，我的嵐兒……”母女倆相擁而泣，多年的思念與委屈在這一刻傾瀉而出。

墨淵站在一旁，看著相擁的母女，悄悄將掌心的木雕青鳥握緊，眼底是欣慰的笑意。

玄昭見狀想追，卻被蒼淵攔住。老槐樹化出的虛影擋在南天門，枝椏如屏障般展開，樹紋里的微光帶著初代神女的威壓：“玄昭，六界法則容不得強取豪奪，放她們走吧。”

玄昭看著蒼淵身后的云瑤與青嵐，又看了看身邊臉色慘白的曦鸞，終究不敢硬抗蒼淵的神力，只能眼睜睜看著她們轉身，隨妖族大軍往靈霧山的方向走去。

曦鸞站在原地，渾身冰冷。她親眼看到父帝對云瑤的情意，聽到母神承認是故意苛待青嵐，更看清了父帝為了留住云瑤竟以親女要挾。那個她從小崇拜的、威嚴公正的父帝，原來竟是個背信棄義、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她一直堅守的“天界規矩”“尊卑有序”，在真相面前碎得徹底。

信仰崩塌的劇痛席卷而來，曦鸞踉蹌著后退，撞在南天門的石柱上，淚水無聲滑落。原來青嵐說的都是真的，她引以為傲的一切，不過是一場精心編織的謊言。

南天門的金光依舊璀璨，卻再也照不亮曦鸞眼底的迷茫，更擋不住那對母女奔向自由的腳步。落霞林的風穿過天門，帶著靈霧山的靈氣，將母女重逢的暖意，輕輕吹向了妖界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