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指點點的聲音像無數根細小的針,扎在鄭愛國的身上。
他這個老實巴交的男人,一輩子最看重的就是臉面和道理。
此刻聽著眾人顛倒黑白的議論,一張臉憋得通紅,額角的青筋都爆了出來了。
“不是的!不是你們想的那樣!”他急得往前沖了兩步,想跟人解釋,“是他們……是他們這些年一直……”
“你給我閉嘴!”陳金花從地上一躍而起,指著鄭愛國的鼻子就罵,“我們謝家的事,輪得到你一個外姓人插嘴?窩囊廢!你有什么資格在這兒嚷嚷!”
鄭愛國嘴笨,被她這么一通搶白氣得渾身發抖,手指著她:“你……你這個潑婦!”
就在這鬧劇推向高潮,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又開始撒潑打滾的陳金花和一臉悲憤的謝建軍身上時,謝冬梅終于動了。
她緩緩抬起手,將擋在身前的鄭愛國輕輕拉回身后,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稍安勿躁。
然后,在所有人驚疑的注視下,她從隨身的軍綠色帆布包里,慢條斯理地掏出了一個用油紙包得方方正正的東西。
那油紙已經泛黃發脆,邊緣都起了毛。
她一層,一層,不急不緩地剝開。
所有人都伸長了脖子,以為她是要掏錢出來息事寧人。
然而,露出來的卻是一張本紅色的房產證。
謝冬梅將房產證展開,高高舉起。
“各位街坊鄰居,都睜大眼睛看清楚了!”
“這本,是謝家老宅的房產證!”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釘在那本紅彤彤的房產證上。
白紙黑字,上面清晰地寫著房主的名字,末尾還蓋著一個鮮紅的印章。
“看清楚上面的名字是誰了嗎?”謝冬梅的目光緩緩掃過一張張驚愕的臉,“是我,謝冬梅!”
不等眾人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她冰冷的視線就落在了地上癱坐著的謝建軍身上。
“謝建軍,你剛才說,這是祖宗傳下來的房子?”
她冷笑一聲,笑聲里滿是鄙夷和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