載著張郁仁的馬車剛剛在張府門前停下,便有人快步上前:“大公子……”
正掀開簾子走出來的張郁仁臉色一變,手上的動作也不由的僵住,他緩緩抬頭看過去,眼中帶了幾分不安:“怎么了?”
“老爺,老爺回來了!”小廝大約一路小跑過來,額頭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眼中滿是慌亂,“老爺他,他發了好大的脾氣,正在到處找公子您,您看,您要不要先避一避,等老爺消了氣……”
張郁仁抬了抬手,打斷了小廝的話:“你去告訴我爹,就說我過會兒就去!”
小廝愣住:“可是……”
“去吧!”張郁仁垂下眼,緩緩說道。
小廝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應下,隨后便硬著頭皮去見張老爺。
從小便跟在張郁仁身邊的小廝張九一聽到這個消息,便開始害怕,他下意識的伸手攔住張郁仁:“大公子,我們,我們先避一避吧,老爺現在正在氣頭上,您現在去見他,不是正撞在槍口上嘛!”
“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張郁仁閉了閉眼睛,隨后抬步往里走,“你以為,我不去見他,那些個拼了命想要拉我下臺的人,就會放過我嗎?與其讓她們有機會在背地里攛掇,倒不如自己送上門去!”
張九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可是一想到后院里那些虎視眈眈的姨娘,還有那些庶出的公子們,便是頭皮一陣發麻,最終,還是什么都沒有說。
張家如今的掌家人張繼業,是出了名的好色,光是有名分的姨娘,就有十二個,沒名分的通房外室更是多的數不清。
這些個姨娘為了分家產,一個接一個的生孩子,光是可以同張郁仁爭家產的兒子,就有十八個。
而最要緊的便是,張繼業自己并非嫡出,他能夠做這張家的掌家人,當年也是拼了命從諸多兄弟中廝殺出來的,所以對他而言,他看中的只有實力,而并非嫡庶。
去往后院的一路上,張郁仁的臉色都非常凝重,他幾乎可以預想到等會兒劈頭蓋臉的責罵和譏諷,他雖然痛恨他這個父親,但現在的他還沒有足夠離開他自立門戶的本事。
當他走到正廳外時,遠遠的他便聽到了一聲嬌笑聲:“哎呦,老爺,你這千里迢迢的才回來,怎么就動這么大的氣,大公子又不是第一天闖出這樣的禍事,哪里犯得著您這般生氣啊?”
一旁的張九一聽到這嬌滴滴的聲音,便知道是那五姨娘在那里給張老爺下眼藥。
五姨娘膝下的那個兒子,最是難纏,自打成了年,就如同一只惡犬,死死的盯著張郁仁手里的那點東西,如今好不容易被他們逮到了機會,自然是要好好的利用起來。
張郁仁的目光暗了暗,隨后壓低聲音說道,“找人去見見張永仁養著得那個娼妓!”
張九一愣,立刻明白了張郁仁的意思:“是,大公子!”
交代好了事情,張郁仁才緩緩推開的面前的那扇雕花木門。
門漸漸打開,張郁仁邊坐在上方的主座上,而站在他身側的,正是五姨娘。
五姨娘一瞧見張郁仁,先是一愣,隨后立刻笑著上前:“大公子,老爺一回來就在找你,等了你許久,你怎么現在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