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著本子上右下角的數字,“就在一處荒廢大廈附近!”
葉瀾滄的臉瞬間白了,手緊緊攥著外套領口,指節泛白:“荒廢大廈?城北的那個?那地方去年就因為塌了半棟樓封了,寸文山把人帶那兒去干啥?”
她突然拔高聲音,“不行,必須現在行動!再晚就來不及了!”
“行動?怎么行動?”王隊長轉過身,目光銳利地掃過眾人,“我們連段景宏是被綁架還是主動隱藏都不知道!萬一他是在執行其他任務,我們這一沖,等于把他徹底暴露了!”
他走到葉瀾滄面前,聲音放緩了些,“小葉,我知道你急,但越是這種時候越要沉住氣。”
老吳突然站起來,折疊椅被帶的“哐當”一聲翻倒在地:“王隊,不能再等了!”
他從挎包里掏出張照片,是段景宏穿著警服的證件照,照片上的年輕人嘴角帶著笑,眼神明亮,“小段才剛入隊沒幾年,第一次執行這么危險的臥底任務。”
“寸文山那幫人是亡命徒,真要是把他認出來”
后面的話沒說出口,但每個人都懂。
會議室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靜,只有日光燈管的“嗡嗡”聲在回蕩。
葉瀾滄盯著照片上的段景宏,鼻尖突然一酸,昨天早上出發前,她還塞給他半塊烤紅薯呢。
這怎么今天就聯系不上了呢?
“要不”小張怯生生地開口,“我們假裝查走私,去聚寶齋附近晃一圈?看看能不能打聽到消息?”
“不行。”王隊長立刻否定,“龍楚雄本來就疑神疑鬼,咱們一靠近,他肯定會給寸文山報信。”
“到時候別說救段景宏,怕是連之前布的線都要斷。”他走到窗邊,望著外面灰蒙蒙的天,突然想起段景宏入隊那天,省廳的老段特意給他打了個電話,說“這小子隨我,看著跳脫,心里有數”。
他轉過身,目光重新變得堅定:“我相信段景宏。”
這句話像塊石頭投入水中,讓躁動的會議室瞬間安靜下來。
“他從進隊那天起,就沒掉過鏈子。”王隊長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臥底這段時間,也幫咱們拿到了各種線索,還讓高懸在我們腦袋上的七天破案時間改變,還順藤摸瓜查到了沐思茅這條線。”
“就憑這份能耐,他不會輕易出事。”
葉瀾滄咬著嘴唇,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可萬一”
“沒有萬一。”王隊長打斷她,走到地圖前,用紅筆在荒廢大廈旁畫了個箭頭,“老吳,你帶二組去大廈周圍隱蔽偵查,記住,只看不動。”
“小葉,你去木材廠盯著,段景宏的木材廠不能出任何岔子。”他頓了頓,指尖在桌子上輕輕敲了敲,“別忘了,段景宏他爹是誰,省廳常務副廳長!那老狐貍教出來的兒子,能是吃素的?”
“老鼠的孩子能打洞,你要相信這小子的本事,老廳長的兒子肯定差不了!”王隊長突然笑了,眼里閃過一絲暖意,“老段當年追著寸文山跑遍大半個中國的時候,段景宏還在襁褓里呢。”
“這父子倆,跟寸文山的賬,也該好好算一算了。”
老吳撿起地上的照片,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灰塵,突然挺直了腰板:“王隊說得對,小段那小子機靈著呢,肯定能應付。”
葉瀾滄吸了吸鼻子,把外套重新掛回椅背上,伸手抹掉眼角的淚:“那我現在就去木材廠,讓伙計們該卸貨卸貨,跟往常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