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秋白的目光在李湛臉上停留了片刻,最終化作一聲冷哼。
“哼。”
他拂袖,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李湛耳中,帶著一股冰冷的壓力,“你回去坐著,明日早課時帶寧佐過來見我。”
他頓了頓,眼神銳利如刀,“若是帶不來人,或者再敢信口雌黃……這次月考,你就不用想了。”
“是,弟子遵命。”
李湛點了點頭,趕緊躬身應下。
他低著頭,頂著四面八方投射過來的混雜著同情、好奇甚至幸災樂禍的目光,快步走回自己角落的蒲團坐下。
雖然感覺有些不自在,但是他并沒有說什么,還是先低調點再說吧,別把柳執事給惹急了。
李湛心里嘀咕:“不就是曠了幾節早課么,至于這么大陣仗?”
但事已至此,多想無益,他隨即便不再多想,將注意力仔細投下柳秋白演練的劍法中。
柳秋白似乎是為了照顧他這個第一次來的新人,竟真的從頭開始,一絲不茍地重新演示起《無涯劍法》的第一式。
動作依舊沉穩流暢,劍光如水銀瀉地,蘊含著一種獨特的韻律和力量感。
李湛看得目不轉睛。
他雖然煉丹炸了爐,但這點挫折還不至于讓他念念不忘。
他收斂心神,努力將柳秋白的每一個動作的節奏都刻進腦子里,畢竟這可是關乎月俸的大事!
早課結束的鐘聲悠揚響起。
柳秋白收劍,看都沒再看李湛一眼,身形一晃,便如一陣清風般消失在道場門口。
壓抑的氣氛驟然一松,弟子們紛紛起身,伸懶腰的、互相討論的、收拾東西的,嘈雜聲頓時響了起來。
李湛也準備起身離開,一個身影卻湊到了他旁邊。
是個看起來有些自來熟的年輕弟子,臉上帶著幾分好奇和一點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表情。
“嘿,兄弟!”那弟子用手肘輕輕碰了碰李湛,壓低聲音道,“你膽子可真夠肥的啊!柳執事的早課,竟然一次都沒來過?佩服佩服!”
李湛扯出一個無奈的笑容:“唉,別提了。我這……也是被點雜事纏住了,實在脫不開身,才耽誤了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