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時節,已是十一月末了。
入冬已有一段時日,夜間又寒涼,縱使景初氣血旺盛不畏寒,也披上了厚厚的大氅。
貼身侍女云枕月接下景初那墨狐皮的大氅,服侍景初在書房坐定,奉上一盞茶來。
另一侍女柳眠風奉上手爐,輕輕為景初揉太陽穴。
屋子底下通了地熱,暖融融的。
“將軍,宮里安頓下來之后,連夜召了公爺過去。
”眠風輕聲稟報。
“嗯。
父親今夜大約不回來了。
”景初懶在靠枕上,閉著眼,“今日事情紛雜,母親可安好?沒受到驚嚇吧?”“將軍放心,夫人臨大事而有靜氣,安穩著呢。
”眠風先回了話,想了想,又道,“聽聞榮王殿下在府里很不安分,把御賜的九龍大匾都砸爛了。
從前他不知多心疼這個牌匾呢。
”景初輕嗤了一聲:“他想見皇帝一面,故意鬧出來的動靜罷了。
壓著他,不許他再有動作。
眾禁軍將帥和朝中諸公有什么反應?”“人心惶惶,但大約都知道事態嚴重,怕被牽連。
府中貴人閉門不出,派下面的人出來探問。
婢子怕壓得太緊,真的鬧出什么事來就不好了。
遂透了些無關緊要的消息出去,安一安諸公卿大臣的心。
”眠風輕聲答道。
“嗯。
”景初頷首。
如果這些公卿大臣什么消息都探問不到,只會覺得自家被牽連進去了,自覺禍事臨頭,也許會做不理智的事。
并且適當透露些消息,也能教他們自省,把不該伸的爪子縮回去。
因此透消息出去,既是安撫,也是敲打。
“你們把這兩天最惶急和最安定的幾家理個名單出來。
”景初隨口吩咐。
“是。
”眠風機靈,枕月穩重。
此二婢從小隨著景初一同長大,名字都是景初親自取的。
她們的忠心前世用血證明了,從小侍奉景初讀書習字,學識也可算是不薄,因此景初對她們很是看重。
自從立了大志,心中明白要培養自己的班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