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鎮。
今天依然是晴天。
晚上依然明月高懸。
月亮比小桂子死的那晚還要亮。
這個點,鄉親們基本都已休息。
這兩天巡檢司發了公告。
小鎮上有sharen犯流竄,勸大家晚上不要出門。
所以,此刻街道上除了古井那里,一個人都看不見。
而古井那,也只有一個人。
一個穿著油膩麻衫的殺豬匠。
送走季家小姐的馬車后,他已經在這里守了四個晚上。
白天用來補瞌睡。
賣不了肉。
不賣肉,就不用殺豬。
不殺豬,就無需殺豬刀。
所以,此刻他手上握的,是一把制式柳葉刀。
鯊魚皮鞘,包銅鎏金。
刀格上刻有“武德”二字。
武德衛的統領,當然要用武德衛的刀。
他在等人。
等一個早該出現卻還沒出現的人。
他很擔心,擔心那個人是不是回頭找馬車去了。
同時也擔心多敲了自己三百兩的秀才,會不會死在那個人的手上。
一直等到今夜子時。
他懸著的心放下了一半。
他等的人,終于來了。
只見。
鎮東邊寬敞的馬道上,有個跟十二三歲女孩差不多高的老頭,步履沉穩緩緩走來。
老頭穿著一塵不染的蟒袍。
蟒袍有些許大,不知是衣服選大了,還是人太老縮了骨。
他時不時低頭,不知道是習慣低頭,還是生怕踩到自己的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