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王八蛋傅斯年只是抬頭看了一眼,不管上面打得多火熱,他的目光始終停在明毓身上。
明毓在聽到孩子兩個字的時候,臉色更難看了,眼圈泛著紅。
傅斯年知道,她又在想那個孩子了。
其實這兩天他也在想,他如果真的跟明毓有一個孩子,那個孩子會是什么樣子。
可他應該不會知道的,因為明毓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告訴他。
沒多久明毓累了,說想回病房,傅斯年把她推了回去。
“愿意聊聊嗎?”
傅斯年憋了一肚子的話,他本身就不是一個喜歡體諒別人的人,更不是一個懂得憐香惜玉的。
從出事到現在,他看在明毓心情不好的份上忍讓到此刻已是極限。
明毓也深知這一點,就算再逃避也沒有用,傅斯年一定會逼她面對。
想來也可笑,她連悲傷都是有時限的。
不知道這樣的人生有什么意思。
“聊吧。”
她靠著枕頭,精神不佳地看自己的腳。
傅斯年拉了把椅子,“孩子的事為什么要瞞著我?”
這個開場,已經是他在心里反復思考,反復提煉,反復刪改的。
在明毓面前,他克制住了本能的憤怒和質問,只想心平氣和地問問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明毓抬眸對上他的視線,眼里滿是荒蕪。
如果不是見過她以前陽光明媚的樣子,傅斯年也不會覺得一個人在經歷打擊后的落差有那么大。
“你說過,你不想要我生的孩子。”
傅斯年:“所以你打算讓這個孩子認陸忱當爸爸?”
明毓抿唇,承認了,“是。”
傅斯年沒接上話,怒火蹭蹭地漲,但他知道跟明毓現在發脾氣也沒用了。
“我之前不是不想要你生的孩子。”
傅斯年握住她的手,“只是我沒想好要怎么當一個父親,我也不知道要怎么當一個父親。”
這是實話,他的人生中,從來沒出現過父親這個角色。
對于家的概念,就是一個看他不順眼的母親,一個總是想擺布他的姑姑,還有一對不親不疏的爺爺奶奶,以及一個沒有任何共同話題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