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人或許會笑話,”怯玉伮低眸笑了下,“說哪有老人喊少年哥哥的,不成樣子?!?/p>
謝縈懷撫上一縷銀發,如今他先白了頭,怯玉伮會不會認不得他了。
那一晚他若選擇帶怯玉伮離開,怯玉伮就不會被擄走。
可留在劍宗依舊是等死,無論哪一條路,留給怯玉伮的都不是生路。
他是最可惡最不堪最不值得怯玉伮在意的旁觀者,卻貪婪地想要時光永遠停留,停留在過去的一年,過去的十年,過去的每時每刻。
他突然就對大義生出了怨心,如果他能做一個徹徹底底的魔頭,如果他能不顧族人的生死,是不是就能帶怯玉伮走遍萬水千山,改變怯玉伮祭劍的命運。
謝縈懷身上的魔力暴漲,可他抬頭望,遍地的竹林青翠欲滴……怯玉伮天真得過分良善,如果謝縈懷成為徹頭徹尾的魔頭,貪婪暴食,愛吃人心,濫殺無辜……怯玉伮永遠都不會原諒他了。
而謝縈懷捫心自問,亦做不到無視山陰一族的命運。
他睜著紫色的雙眸看飄搖的竹葉,風吹起銀白的發絲。
天平橫亙在怯玉伮一人與山陰一族之間,他枷鎖纏身走不到另一端去。
靠近人間的山洞里。
裹著趙棄惡外衣的林笑卻又一次驚醒,他總覺得有什么不好的事發生了,但現在自己都是階下囚,根本無法知曉孤絕劍宗的事。
他問233要來劇本,看里面有沒有謝縈懷的結局。簡陋的劇本里只有那么零丁幾個人,趙棄惡是絕對的主角,邪惡的、猖狂的、得天獨厚飛升成神,一劍劈開不周山,成為數千年來唯一一個新神。
翻來覆去,沒有謝縈懷的名字。
林笑卻道:【這像是未完成的作品,一個大綱?!?/p>
233問:【宿主是不是害怕?】
林笑卻沒辦法否認這點,他望向緊摟著他的趙棄惡,趙棄惡人形看上去像模像樣,跟野獸不一樣,可茹毛飲血殘忍貪食,又分明是野獸的作風。
林笑卻不敢動,不愿驚醒趙棄惡,那野蠻的惡人若是醒來,又要折騰他了。
可他只是望了會兒,目光不由自主就凝望向趙棄惡的頸項,那上面血管隱隱,他嗅到暗香幽魅,勾引著他蠱惑著他咬上去。
意識迷亂之際,林笑卻當真湊向了趙棄惡的脖子,還沒來得及露出牙齒,趙棄惡就睜開了眼。
“主人……”
趙棄惡鳳眼含笑,按住林笑卻的后腦,頭低了下去。頸間流血,疼痛與愛玉交雜,林笑卻唇微張著,他沒能飲上趙棄惡的血,反把自己送上了門。
但很快,他聞到那幽香濃烈,循著氣息撫上,趙棄惡的頸間亦流血了。
他顧不得探尋緣由,將沾了血的手指含入口中,充盈、不知饜足、歡愉、所遺失的回到身體里……洞穿了倫理道德。
趙棄惡松開了他,林笑卻撐著地,頭低垂,唇色血染。
趙棄惡說他是不聽話的寵物,手也撫上他肩膀:“你不是要穿衣服?欲露不露,表里不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