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笑卻未有動作,百里秩道:“砍了那俘虜的手。”
侍從拔劍而去,仰倒的林笑卻看這天色蒼藍,無邊幽遠,突然開了口:“大王,我爬不起來,你抱我好不好。”
“別砍手了,我害怕。”他想,他真是沒有骨氣。可骨氣要見血,自己的血也罷,偏偏是別人的血。
他好像做不到裝聾作啞。好遺憾。
舊王崩新王立,璟朝被鎮壓的起義下,好多的俘虜成奴,祭祀啊當靶子啊砍了頭堆起來都是用法。
養活一個人很難,殺一個人異常簡單。
林笑卻望著幽藍的天,幾只大鳥遙遙地飛遠。
“大王,”他乏力道,“抱我。”
侍從停了,俘虜拖了下去,怯玉伮重新回到百里秩懷里。
這次的靶子是瓜果,攥著怯玉伮的手射去,瓜果碎裂汁液橫流,百里秩問:“是不是比人血好聞。”
林笑卻躺在他懷里:“嗯,只是有些可惜。”
百里秩笑:“你可憐人,可惜食糧,萬物在你這里就沒有不可的。”
“你這叫,”百里秩親昵道,“窩囊。”
百里秩蹭蹭林笑卻的鼻尖,滿意于他的有問有答,出來一趟果然比在寢宮好多了,巫醫說的沒錯,那樣多的風景,是該好好瞧瞧。
“小窩囊廢,”百里秩偷笑,“有寡人在。”
百里秩在幻想的甜蜜里沉湎,林笑卻懶懶地看他一眼,蹙蹙眉,在百里秩發現前撫平了,反駁道:“不是。”
“不是窩囊廢,”百里秩眉一擰,“還是不需要寡人在?”
林笑卻說:“不是孤家寡人。”
說真話與形勢下低頭,林笑卻選擇了后者。
他淺笑:“我也在。”
他笑得乖巧,有幾分百里秩幼時在爹娘面前裝乖討巧的模樣,百里秩作為個中高手,本該輕易分辨,但他亂了心迷了眼,跟他娘一樣,把這笑當成了無比的真心。
百里秩低頭吻林笑卻的臉頰,林笑卻那笑霎時淡了。
百里秩的心跳得慌跳得急,林笑卻強忍著。
輕柔的一吻,百里秩吻完了羞得扭過臉去:“不許諂媚。”
別扭了會兒:“但甜言蜜語……嗯,不算諂媚……寡人也可以聽聽。”
百里秩暗示要更多,林笑卻沒心思開口。
他想哥哥了,想清閑山,想貪睡的小屋,想劍宗……甚至把楚雪憫也想了一下。
百里秩撫上他唇瓣:“真吝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