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容也不知道沈安言用的什么法子,賺的又是什么錢,總之這人每日早早便出門,很晚才回來,回來后總要過來看他一眼,見他身上傷日換了藥,才去隔壁床鋪睡覺。
但這可苦了蕭景容。
他本是天之驕子,從出生起便是幾十甚至上百個丫鬟下人伺候,便是偶爾出遠門,也有重風和其他侍衛貼身伺候,吃穿用都是最好的,便是偶爾遇到如今的情況,重風也有辦法把他照顧得很好。
前幾日倒還好,沈安言在時,也能將他伺候得很舒服,可沈安言出去賺錢后,照顧他的人便換成了那位婦人和她的丈夫。
倒也不是說他們怠慢了,可蕭景容本就不喜旁人接觸,尤其是藥浴和換藥時,他能自已動手便從不假手于人,實在不得已,便讓那位婦人的丈夫幫忙。
粗人嘛,難免手腳有些粗魯,本身又不是大夫,自然沒能伺候得那么好,蕭景容這嬌生慣養的性子便受不住了。
尤其是這兩日子還總是弄些很難吃的東西給他。
“明日,你不許再出門。”
這人熬到第四日才開日,沈安言也是挺驚訝的,他裝出一副很為難的樣子,“可我們總是白吃白喝,不太好吧?”
某樣東西被扔到他懷里,男人的聲音冷冷響起,“夠你吃上一輩子了!”
沈安言低頭一看,發現是那枚價值不菲的玉佩,他挑眉,心想這大少爺挺豁的出去啊,看著像是傳家寶的玉佩,說當了就當了。
可他把玉佩還給了對方,說道:“公子,不是小的想讓您吃苦,而是咱們來時便說了是被土匪追殺,既是土匪,又怎么會留著這么好的玉佩不槍……”
“所以本公子不是受傷了嗎?!”不耐煩的聲音打斷了沈安言的胡言亂語,那語氣,仿佛沈安言再不聽話,就揍死他。
沈安言噎了噎,最后也沒聽他的話,說道:“好吧,小的說實話,其實是小的得罪了人,一直被人追殺,那些人追殺了小的半年之久,小的擔心若是出去當玉佩的時候被他們看到,只怕會連累公子。”
“那便讓那兩人出去當!”
“這……”
蕭景容耐心告罄,瞇著眸子盯著沈安言,“你心中究竟在打什么算盤?”
沈安言:……自然是想著讓你多吃點苦,好意識到沒有我在旁邊伺候,你踏馬啥也不是。
但這話是不能說的。
他低頭,裝出一副無辜委屈的模樣,“公子這叫什么話?小的惜命也是錯嗎?您這玉佩,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能佩戴的,那婦人不過一介草民,哪兒來的能耐拿得這么好的玉佩?若是被人懷疑,那當鋪老板告了官差……公子您是沒事,小的可就不一定了。”
蕭景容瞇眸看了他許久,沒再說話。
他自然知道這小東西說的話不能當真,可這些擔憂卻也不無道理。
從看著他被扔上馬車送往城外時,他便知道,穆涼王府的那位管家絕不會輕易放過他。
雖然沈安言能活到現在出乎蕭景容的意料,但這不代表著,他現在的處境就不危險,那位管家……想必是花了大價錢買下了他的腦袋。
蕭景容問道:“你那日……究竟說了什么?”
他能猜出是些威脅的話,可卻猜不出是什么話。
讓男人意外的是,沈安言竟也老老實實回答道:“小的之前是怡紅樓的小廝,哦,公子知道怡紅樓吧,怡紅樓就是……”
“本公子知道!”蕭景容語氣很不爽,感覺被羞辱了。
雖說他不喜歡那種地方,但那里畢竟是男人的天堂,也代表著男人的面子和地位,若有人說不知道怡紅樓,那就跟不行一樣。
沈安言頓了頓,又繼續道:“……那種地方,自然是什么消息都有了,小的之前……也還算受寵,自然也知道一些秘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