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現在,輪到她來欺負祝慈了,卻是致命的傷害,不可彌補。
她們之間好像總是在錯過,就像交替的日月,當光芒消失之后,月亮的冷光才會緩慢浮現。
如果沒有錯過,她們之間就不會有這么多遺憾。
人不能太貪心,她已經知足了,任冬至的手指蜷縮,將祝慈的手握緊。
祝慈察覺,嘴角微揚,拇指撫過她的指節當作回應。
從太陽正好一直到日落西山,祝慈跟任冬至走走停停,在山頂的秋千上并排而坐,望著遠處的林立高樓。
“太陽快落山了。”
遠處日頭漸隱,天邊好像一塊巨大的橙色幕布,照得這個世界都變成了溫柔的橙色。
祝慈拿出手機,轉過身背對著落日,打開手機前置攝像頭,對任冬至說:“拍合照。”
任冬至笑了,湊到她的身邊,對著鏡頭溫柔地笑。
當她保持著笑容好一會兒了祝慈還沒按下拍攝鍵,她才發現祝慈是在錄像。
任冬至無奈:“我的臉都快僵了。”
祝慈聞言湊過去在她臉側親了一下,中肯地評價道:“不僵,很軟。”
任冬至被她逗樂了,彎著眼睛笑的時候祝慈按下了拍攝鍵,一張燦爛的笑臉在手機上定格。
下山的速度比上山快多了,山本就不高,她們趕在天完全黑透之前回到了山腳,山腳這邊依然亮堂,四周都是燈光,把花海別樣的美給凸顯了出來。
祝慈牽著任冬至穿過花海,走到花海中央時,任冬至忽然驚呼一聲:“好多星星。”
祝慈也跟著抬頭,果然,閃爍的光點布滿了天空。
“我好久沒有看到過這么好看的星星了。”任冬至回頭去看祝慈,“如果有機會,我還想和你一起看日出日落,一起看滿天繁星。”
祝慈表情錯愕,她的眼睛里慢慢蓄了淚,交握的手越發沒有實感。
任冬至眼眶微紅,臉上仍然帶著笑意:“祝慈,我才發現,原來我這么喜歡你。”
任冬至的身體趨近透明,身后是數不清的鮮花,祝慈忍著淚搖頭,“求你。”
任冬至向前一步,與她額頭相抵,慢慢吻上祝慈的唇,祝慈抱緊她,眼淚悉數落在了她的臉頰上。
懷里的身體越來越輕,祝慈抱得很用力,在任冬至的身體徹底消失之前她聲音嘶啞,像是用盡了所有力氣:“任冬至,我這輩子都不會再快樂了。”
花海很安靜,靜得能聽見遠處的游客對話,聽得見周圍昆蟲的低聲嘶鳴,也聽見了一顆心悄然破碎。
祝慈恍如游魂一般回到了車上,手上一直攥著那件沾著任冬至氣息的羊絨大衣,坐在駕駛座上,她慢慢低下頭,把臉埋進衣服里,終于沒忍住失聲痛哭。
祝慈忘記了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也忘了自己什么時候睡著,天一亮便起床去上班,她如往常一般開車到博物館停下,許久之后才緩緩起步離開。
跟著同事們一起到當地古遺址區進行材質分析時她才勉強有了些人樣,她將所有的數據塞入大腦,不留一絲空隙。
單位里的活動和比賽祝慈都去參加,積極得讓靳賀都忍不住側目,她參加了的比賽必然能拿獎,因為沒有誰比她更用心去對待這件事。
祝慈把自己逼成了沒有感情的機器人,每天按照既定路線進行枯燥且無聊的生活,但不一樣的是,她開始接觸從前沒接觸過的事物。
比如酒,比如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