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之舟跟秦倩兮肩并肩坐在寬大的紅木床上。
喜婆樂呵呵往床上撒著紅棗桂圓,嘴里念叨著吉祥話。
儀式冗長沉悶,每分每秒都像是煎熬。
顧之舟像機(jī)器人一樣,任由有喜婆把秤桿交到他手中,喜婆又羅里巴嗦說了一長串吉祥話,才示意顧之舟可以挑蓋頭,看新娘子了。
顧之舟半天沒有動作。
雙臂像是灌了鉛一樣沉重。
熹婆又催促了幾聲,他才機(jī)械地抬起手。
秦倩兮沒有名分,不能穿正紅,酒紅色的繡和服華麗非常。
金線簇?fù)碇C成的牡丹耀眼奪目。
顧之舟突然就走神了,如果坐在這里的人是松似月會怎么樣?
他不敢去想,悶痛像是已經(jīng)把他的xiong腔鑿穿了,汩汩往外冒著鮮血。
突然,他鬼使神差沒頭沒尾地說道:“小時候我母親的箱子里看到了一件繡著金鳳的婚服……”
一旁伺候的老嬤嬤是顧家的老人,她深知顧之舟的羅剎脾性。
生怕自己哪句話說得不好,顧之舟撂挑子走人,忙殷勤笑著哄道:“知道二少爺愛重倩兮姨娘,但那鳳冠霞帔是正房夫人才有的,要我說,這金線牡丹更襯姨娘。二少爺要是不相信,挑開蓋頭親自瞧瞧?”
她故意提起正房夫人,就是提醒顧之舟就算納了秦倩兮,松似月還是他的妻子。
熹婆是外面請來的,這時候也看出些端倪。
于是她配合著老嬤嬤連哄帶騙,又說了一籮筐好話,只求顧之舟快點挑起喜帕,結(jié)束著讓人窒息的儀式。
然而顧之舟卻像是中邪一樣,端端正正坐在一旁,手中的秤桿紋絲不動。
他莫名的焦躁。
這種焦躁跟前幾天的不安截然不同。
他像是被不知名的恐懼扼住了咽喉,呼出的氣息都帶著絕望。
雖然沒跟松似月商量,但顧之舟早已經(jīng)打算好。
這次出國,就不讓松似月回來了。
隨便找個什么名目,把她安頓在國外,再以更好的醫(yī)療手段為借口,把葉喜也接過去。
他每個月甚至每周都過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