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葉被一記直拳打得兩眼發花,清楚這個事情已經無力回天,既然如此,就聽天由命,躺平任虐吧!
他掐指一算,大概有五年沒和周子鶴碰過面了,那時候《臨淵錄》剛殺青,李淳讓他去跟周子鶴提分手,手上的籌碼是周子鶴的衤果照視頻,和一份男男劇演藝合約。
現在仔細回想的話,還能免強記起一些周子鶴當時的樣子。印象里周子鶴是個很溫柔的男孩子,皮膚白白的,那天穿了件白色針織毛衣,劉海軟趴趴蓋住額頭,冷眼一看像個高中生。
周子鶴那天從難以置信到崩潰絕望,他盡收眼底,但因為這種事情處理的多了,心理上是十分麻痹的,時隔經年慢慢也把這個人給忘了,再后來,李淳兜兜轉轉又和周子鶴糾纏到一起,折騰出不少幺蛾子,只是萬萬沒想到,最后輸得最慘的是他這名馬前卒。
老葉看時間差不多了,把煙掐滅,帶著幾名保全人員往機場貴賓通道走去。
合并項目已經啟動,周子鶴北京的資產盤點由張偉負責,李淳和周子鶴一起回廣州,讓周子鶴提前對他們公司運營情況摸摸底。
周子鶴走在前面,穿一身鐵灰色緞面西裝,內里搭了件黑襯衫,沒系領帶,頭發理得極短,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他臉上沒什么表情,但眼神清亮犀利,整個人看起來有一種類似金屬的質感,又冷又硬而且氣場強大。
李淳人高馬大的在他身后推了輛行李車,倒挺像個保鏢。老葉在心里重重的嘆一口氣,他這個老板真的是沒救了。
保安訓練有素的在閘口隔出個安全范圍,李淳和周子鶴一出閘就被眾人裹在中間快速向停車位移動。
羊城是李淳的大本營,生活出行規格比別的地方都高一些,機場大廳門外停了輛耀影,老葉把他們行李放好,自己也坐上副駕。
李淳這時已經把隱私隔擋打開,后排光線暗下來,很安靜,頭頂是絢麗浪漫星空頂棚,輕聲道:“車還得開一會兒,還睡嗎?”
“不了,剛才飛機上睡挺好的。”周子鶴搖頭,摸出手機查看留言和備忘錄。
他的睡眠質量對肢體接觸有很強依賴感,之前得空就去夜場獵艷也是圖睡個好覺,現在李淳任勞任怨的陪著他,倒慢慢把精氣神都養了起來。
剛才在飛機上倆人都睡著了,到飛機下行時,倉內照明燈自動開啟才醒過來,周子鶴睜眼就看見自己和李淳兩只手緊緊握在一起,手心捂得潮shi滾燙,卻莫名的讓人很踏實。
他現在和李淳在一起是沒有包袱的,彼此最惡劣最糟糕的一面早就曝光得清楚明白,同居了幾天他就知道連自己最后兩個關于睡眠和記憶力的“小秘密”也被對方察覺,所以私下里他在李淳面前已經沒有任何需要遮掩的事情。
周子鶴有很多張面具,但在李淳面前一張都不用戴,在他面前,他可以肆無忌憚的放空、發呆、脆弱、咆哮,想笑就笑,想瘋就瘋,反正你受得了就受著,受不了就滾蛋。
而李淳則越來越會察言觀色,看他心情好就跟他貧嘴,逗他開心;心情不好就跟他聊劇本,周子鶴的演員屬性讓他天生有很強的共情能力,李淳身邊總放套劇本,看他狀態不好的時候拿出來兩人一起琢磨情節人物,很快就能把周子鶴的情緒引導向別個人物的身上去,這樣也算兩人相處起來的小技巧。
聚力一搏
接風宴的時候,周子鶴很自然的在臉上掛起親切友善笑容,座上賓都是李淳團隊核心人物,他以茶代酒和每人碰杯問候一番,很快李淳公司大致運營情況就在心里盤出個框架。
李淳這邊只有兩塊核心業務,一個是以李淳自己演藝工作為圓心的經紀團隊,另一個是有錢沒地方放必須做點什么的投資團隊,投資又分為影視投資和金融投資。
周子鶴在心里翻了個白眼,李淳懂個屁的投資,直覺這里面會有貓膩。
他自下而上的和所有人寒暄,最后一個必然是李淳的經紀人老葉,老葉搶先一步給他敬茶問好,周子鶴笑瞇瞇跟他碰了下杯,說:“葉大哥看著好面善呀!”
老葉一愣,心想周子鶴如果不是失憶了就是在套路他,于是趕緊陪起憨厚笑臉老實道:“其實您和淳總在拍《臨淵錄》的時候,我們見過面的。”
周子鶴哦?了一聲,擰起眉頭似乎真的用心思索起來,然后尷尬的朝他笑,又有點無助的去看李淳。
聽老葉說“淳總”的時候周子鶴胃里翻騰著惡心了一下,當年他來跟自己談判時就是一口一個“我們淳總”,真是印象深刻,想忘都難!
李淳在他背上安撫似的輕拍兩下,“忘了就忘了,再認識一下不挺好的?”他知道老葉私下沒少搞小動作,但對方業務能力也確實很強,幫他把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條。現在看來周子鶴是不打算善罷甘休的,既然已經裝模作樣的放起煙霧彈,他也只能陪同打掩護。
戲精上身的瞥了老葉一眼,指指自己腦袋示意他周子鶴這里有問題。
老葉瞬間傻眼,還真是失憶了?心道難怪看著和以前都不像一個人呢!再細品李淳對他呵護有加的樣子,分明兩人的關系還是李淳在控場,這么一想心里瞬間踏實下來,看來這小子可能也沒那么難對付。
這一節很快揭過,下午一行人去李淳工作室參觀,辦公址在一棟高檔商務樓里,里面裝潢十分豪橫而時尚,和周子鶴那個素的像工廠一樣的辦公室相比簡直天壤云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