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飯局很順利,黎安故意露出手腕上方的一道勒痕,配上他白嫩細膩的少年面龐,曾競只一打眼便把人記在腦子里,等散局的時候自然而然的就把黎安給帶走了。
黎安那天晚上經(jīng)歷了人生當(dāng)中的至暗時刻,盡管他已經(jīng)喝得半醉不醒,劇烈的痛感和清晰的羞辱,讓他覺得到死那天都不可能忘掉。
而這樣的經(jīng)歷遠不是一次就能結(jié)束。
地獄無聲
曾競工事繁忙,并不會每天碰他,但每要他一次足夠他兩三天下不了仺,黎安也是怕的要死,可他又不能偷偷跑路半途而廢,便每天開一瓶曾大老板收藏的紅酒,把自己灌個酩酊大醉,然后隨時準備接受金主爸爸的凌遲。
那些紅酒從幾千上萬,到十幾萬、幾十萬的都有,黎安又不認識,摸著哪瓶就拿哪瓶,牛嚼牡丹一樣往肚子里灌。
曾競一點都不生氣,得空了還教他怎么品紅酒嘗雪茄,曾競喜歡看他醉意朦朧的樣子,說只要你喜歡哪個,就和我秘書說,管夠給你喝。
黎安笑得一臉天真,說我哪懂那個啊,要不您就挑貴的買吧,反正貴的肯定都是好的。
曾競是真的很喜歡他這個天真又放碭的性格,主要是也玩得開,不會挑三揀四,讓他各方面體驗都相當(dāng)滿意,幾個億的項目不到半個月就和白墨敲定下來。
簽約第二天白墨就給黎安發(fā)信息,說一切處理妥當(dāng),讓他自己想辦法脫身。
黎安當(dāng)時還沉在宿醉里爬不起來,看了一眼手機就把消息刪除了,心里想著,真好,終于可以結(jié)束了!
隔天趁著曾競出差,黎安尋個身體不適的借口,讓曾競的生活秘書送他去醫(yī)院,然后又趁著人家去拿藥的功夫兒,溜出醫(yī)院直接打車回了家。
他家?guī)讉€月沒打掃通風(fēng),地上鋪著一層灰,空氣里都是陳舊憋悶的味道,黎安連鞋都懶得換,就坐在沙發(fā)上發(fā)了一下午呆。到天擦黑的時候才像大夢初醒般下地走動兩圈,他又站在置物架前好一會兒,那上面是他收集的二次元正版手辦,每只都是心頭好,然后摸出手機打開信息界面,韓祎仍然在契而不舍的給他發(fā)信息,每天都要發(fā)過來四五條,只是遣詞越來越沉重絕望。
“我挺好的,沒事了?!崩璋矊χ謾C幽幽的冷光喃喃自語,卻并沒有真正回復(fù)幾個字給信息那頭還在殷殷期盼他的人。
黎安借著樓外暗淡的照明燈光,從雜物柜里捧出個醫(yī)藥箱,那里面都是以往生病從醫(yī)院開出來,但沒等吃完,病就痊愈的殘裝藥,有治感冒的、退燒的、助消化的、止泄的,還有清熱解毒的中成藥,他又從廚房里拿出碗勺,然后正襟危坐在餐桌旁,把藥箱里陳年累月的殘藥一粒粒摳出來放進碗里,最后竟也裝了滿滿一碗。
他是真的累了,也夠了,想結(jié)束了,趁著白墨撒訴,抓緊時間連自己都一塊兒結(jié)束掉。
黎安在黑漆漆的房間里,坐在餐桌旁,像吃飯一樣用勺子把一大碗雜藥一口一口塞進嘴里吞下肚子。
他能感覺到體溫明顯在一點點下降,大概是退燒藥在起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