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她才敢蹲下去湊近了,看清楚那人的衣裳樣式是宮里的人,腰上落下一塊腰牌,繁縷拿近了燈籠照著,才勉強看清“西廠”兩個字。
有人問她:“繁縷姐姐,這麼樣?”
“別怕,應(yīng)該是西廠的人。”
繁縷也具體沒見過西廠的人穿什麼樣子,這個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不知是不是死了。
繁縷離近了一些,把傘罩在那人的身上,顫顫的伸出手在他的鼻尖晃了晃,一片幽涼,沒有氣息一樣,又在脖子的脈上探了下,沒有死,繁縷頓時松了一口氣。
這人若死在女醫(yī)館外就麻煩大了。
她找了招手,一個膽子大的女孩走了過來,就聽繁縷對她道:“看來這人已經(jīng)昏迷過去了,你們回去叫人把他抬回去。”
聽了這話,女孩子們爭先恐後飛快的跑掉了,誰也不會肯留在這里,太恐怖了。
不一會,繁縷手里的燈籠就被雨打shi,滅了,眼前一片漆黑的墨色,什麼都瞧不清楚,她蹲在這人的旁邊,打著傘,其實一半肩膀露在傘外都淋shi了。
她其實也好怕,只是那麼多女孩子,只好極力保持冷靜,裝作大膽鎮(zhèn)定的樣子,她現(xiàn)在連發(fā)抖都不敢,在這里陪著一個不知死活的人。
怎麼還不來人,難道她們回去沒說嗎,繁縷不由得猜疑不定,這一瞬的想法,下一瞬又立即否定。
時間越來越久,只有瓢潑的大雨聲,恐懼在心頭漸漸蔓延,雨水洇shi了衣裳,發(fā)絲冷冰冰的貼在皮膚上,她的心砰砰直跳,不知是冷還是怕。
她有些埋怨自己方才腦袋發(fā)熱,干嘛要強裝膽子大留在這里,此時也不能一走了之。
恐懼的淚水隱隱含在眼眶里,她可真想一路狂奔回去,但看這人奄奄一息的樣子,繁縷咬了咬牙,繼續(xù)陪著這個人一起等。
時間一點點的流失掉,終於遠(yuǎn)遠(yuǎn)的看見有星星點點的火光,從雨幕中漸漸靠近,那些人手里抬著木板過來。
繁縷這一刻欣喜若狂,不由得低頭對那人喜悅道:“救你的人來了。”救她的人也算是來了。
她都快怕死了。
許含笑也知道這件事了,她見繁縷一直沒回來,又突降大雨有些擔(dān)心,便站在門口等。誰知就看見一群瑩瑩光亮從黑色的雨幕里出現(xiàn),她跑下去看,卻沒有自己的徒弟。
從女孩子驚慌失措的言辭里得知,女醫(yī)館外有人受傷了,繁縷讓她們先回來叫人。
許含笑讓紫蘇安撫下這些女孩子,急急忙忙的趕了過去,而這邊繁縷直接就近叫人,把這人抬進(jìn)了女醫(yī)館的外院房間里,有吩咐人冒雨去請?zhí)t(yī)來。
夜雨傾瀉,晚上太醫(yī)院的太醫(yī)們差不多都回家了,只留了一兩個輪值的太醫(yī),今夜只有一位路太醫(yī),大半夜的派人請了過來。
路太醫(yī)shi了半身衣袍,過來一看,直接哎呦一聲,驚道:“哎呀,怎麼是西廠督主?”
繁縷也悚然一驚,隨即就想要過去探頭看看,這位傳聞中的西廠督主長什麼樣子,不過路太醫(yī)沒給她這個機會,抓緊字跡潦草的開出一張方子,讓繁縷去抓藥救命。
“這丫頭,趕緊去藥房按房子抓藥,得先把毒性壓下去。”貿(mào)然拔箭恐怕傷了心肺,怕衛(wèi)衣支撐不住。
繁縷聽了吩咐,只得撂下手中的東西,拿著藥方子打傘跑去藥房取藥,路上一樣黑漆漆,她跑的氣喘吁吁,好幾次踩到泥都差點栽倒,一路跌跌撞撞。
照看
好不容易冒著傾盆大雨,
跑到了藥房砸開門,
大半夜的被鑿門自然不高興,
故意慢悠悠的過來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