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不肯收回,眉梢眼角都帶著自責,憂心忡忡道:“繁縷,聽師父的話,你以後在宮里,這些都是用的上的,師父是不能陪你一直走下去的,唉,要是這次師父沒有出宮就好了。”
“師父,您在不在都一樣,您怎麼知道,就不是因為以前呢。您知道,在救我和紫蘇姐姐之前,我就見過他了。”繁縷不明白她們都在自責什麼,她無法告訴紫蘇曾經救人的事情,但她覺得,唯一一次能讓督主對她留下印象,就是那一次了。
最後,靠著繁縷強行轉移了話題,才停止談這個問題,她說:“師父,您知道桔梗的事情了嗎?”
“桔梗的事情我也知道了,她師父都和我說了。”提起桔梗,許醫女也算是看著她長大的了,很為她惋惜。
“林醫女怎麼說?”繁縷至今還不太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桔梗不是趨炎附勢的人。
她三年前送了桔梗一個香囊,她都沒舍得扔掉,那麼念舊的人,繁縷不相信她能那麼義無反顧的拋下一切。
“我覺得不可能,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苦衷。”
“她能,繁縷,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她能的,只要有足夠令她絕望的事情,她就能的。”許醫女異常篤定道。
只是因為她突然發現,繁縷似乎被教的太天真了些,她不知道,在這皇城之外的世界,那些人心險惡只會更加分明顯露。
後悔
繁縷吸了一口氣,撥弄著茶碗里的茶葉,緩緩道:“師父,我不明白。”桔梗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一定有她的原因。
師父看著她,嘆道:“繁縷,都怪師父把你護得太好,不行,回頭可不能這樣教你師妹。”
繁縷抬起頭,突然感覺心里有些酸酸的,她是不是成了師父的試驗徒弟,想著便覺得想笑。
緊接著,就聽師父繼續道:“林醫女說,桔梗這件事似乎也考慮了不少時日了,大概是成為醫女後,就已經在想這件事情了。”
成為女醫官之後,繁縷細細回想,的確是這樣的,甚至,在她被打後來看她,還曾經問過她關於莊嬪娘娘的消息。
但是當時她自己說這個消息,完全只是為了告訴桔梗莊嬪娘娘有多可怕,她到底是信了,還是沒信。
難不成那時,桔梗就起了心思投靠莊嬪娘娘了,繁縷微蹙著眉,聽清平的話,桔梗應該過的還不錯。
她想了想,桔梗應該還沒給女醫館回過消息,便道:“師父,我聽桐嬪娘娘宮里的清平說,桔梗似乎還是很得莊嬪娘娘的喜歡,應該沒有事的。”
“那我回去告訴林醫女一聲,免得她整天憂心忡忡,心不在焉的。”許含笑點了點頭,她很理解林醫女那種對徒弟的感情。
而西廠里,氣氛卻不是如此輕松了,寧潤得到消息來找督主。
衛衣面色鮮少凝重,片刻之後又慢慢散了去,恢復了平素的淡然神情,只語氣平平道:“烏衣出,天下亂。”這是很久之前不知是何人說過的。
寧潤聽師父的語氣,知道攝政王手上的烏衣令,大膽猜測道:“倘若如此,看來攝政王是勢在必得了。”
衛衣撇嘴,笑了笑,將手中的書信隨手扔到桌子上,搖頭道:“勝負還難說得很。”這種事情,怎可妄下斷論。
他只是想知道,攝政王的是烏衣騎,而慶山王呢,是什麼?畢竟像他這樣的一個以命相賭的賭徒,總要先看到兔子再說撒鷹不可。
衛衣不覺得作為一個太監,這樣會是想太多。從來沒有遠見的太監,最後的下場往往唯有慘死。
祿公公看他不順眼,也不順意,心里堵得慌,不動聲色間已經想好用一百種方法,讓衛衣出丑,可結局總是出乎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