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人簇擁著莊嬪從遠處徐徐走來,她看著急匆匆離去的一行人,兵荒馬亂,眉眼含笑,纖細的指尖壓低了梅枝,她道:“紅梅瑞雪,當然是個好兆頭了。”
詔獄里,衛衣褪去笑語宴宴的外表,露出陰險狠辣的本質,面含冷色。
甘褚遲遲不肯招供,只是大聲喝罵著:“衛衣,你這奸佞小人,莫要仗勢欺人。”
衛衣雙眸微瞇,透出一絲陰沉,聲音冷冽道:“我依的皇權,仗的是皇勢,甘大人,你又何必做什麼清骨流臣,甘大人你不說,別人也是要說的。”
“你這狂徒,胡說八道……”
衛衣笑了笑,目光淡涼,不徐不疾道:“正所謂,皇權至上。”
甘褚剛剛好吐出一口血水,聞言仰頭大笑,悲憤道:“哈哈,好一個皇權至上,衛衣,你敢說,你是為了朝廷。
你們這些人,不過是為了自己私心利欲,根本不在乎百姓甘苦,衛衣,衛衣,總有一朝,你們會有報應的。”
衛衣挑了挑眉,淡淡一笑,這一點他不可置否,但對於他們這種早已經麻木不仁的人,何談這些呢,若是詛咒有用,他早就死了百遍。
“下不下地獄的,本座現在也不知道,反正那也是死後的事,到那時,再懺悔也來得及。不過,只有活著的人,才有可能笑到最後,甘大人,本座只在乎眼前。”
衛衣擰了擰手腕,冷冷一笑,拾起蘸了鹽水的鞭子,揚手甩在了甘褚的身上。
“你,你屈打成招……”言罷,甘褚一垂頭,不出聲了。
衛衣見狀轉過身去,冷冰冰地吩咐道:“來人,潑醒了繼續審問。”
小平子躬身進來,低聲道:“大人,內宮出事了。”
“什麼?”
小平子頓了頓,又道:“還有夫人,方才也被帶走了。”衛衣眉眼驟然一沉,能從西廠帶走人的,除了皇命還有什麼。
“拿上供詞,去見陛下。”
繁縷在西廠里沒有反應過來,就見內侍進來領人來將她帶走,繁縷連掙紮都沒來得及,一直被帶到了翠羽宮來。
這里一眾給桐妃診過病的醫女,都被人帶到翠羽宮前跪著,梔子和紫蘇也來了,就在繁縷後面。
大家都是惶惶不安的,紫蘇明年就能出宮了,此刻被關進了這里。
宮人進進出出,繁縷耳邊充斥著桐妃的痛哭聲,心中也頓覺心中亂糟糟的,惶惶不安,她看都不敢看那宮殿,怕看了這一眼,就沒了下一眼。
清平一聲脆響打怕了寂靜,歡喜道:“娘娘,娘娘龍胎保住了。”
繁縷等人頓時松了一口氣,身體不冷了,膝蓋也不疼了,好歹,好歹不用現在就不明不白的死了。
女醫館記錄的病冊和拿藥的記錄,都交給內侍一一查證核實,這些人都是賬房出來的,查這些向來拿手。
繁縷等人就直接被關在側殿中,為了能讓桐妃好生養胎,整個翠羽宮只有桐妃一個主子,東西側殿都沒有其他的人入住。
畢竟是給娘娘們居住的地方,冬天并不是很冷,繁縷、梔子和紫蘇抱成一團,坐在一個地方,大概是攝於繁縷身後有個西廠提督,大家都沒有靠近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