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蘇方才沒有注意到,繁縷自己興許也不知道,她相公這些年也見過不少人,很有些看人的本領。
“她,是呀,她嫁的人家還不錯。”紫蘇說的時候,略遲疑了一瞬,相公是個老實人,繁縷與衛督主的關系,不宜告知他太多。
“噢,原來這樣,的確很不錯。”
她都沒有敢問繁縷,現在是否還和西廠督主在一起。看繁縷的樣子,應當是的,紫蘇又有些憂愁起來。
她還沒想通繁縷的事情,又見自家相公面色不是太好,開口問道:“你這是有什麼事嗎?”
相公苦笑一下,說:“你知道的,沈兄最近遇到了一些麻煩。”
“沈公子?你不是說他為人聰明得很,怎麼會身陷麻煩里。”紫蘇笑了笑。
沈長行與她的相公是一道做生意的,最近才和長安最大的皇商秦家旁支搭上了話。
何二爺攤手無奈地說:“咱們家的藥材生意,之前好不容易同盧國公府的藥鋪搭上線,誰想到盧國公府一夕之間就沒了,嘖,你說這不是白費力氣嗎,還好有沈兄幫襯,才沒落入困境。”
“這些我知道,所以你不是一直在跟沈公子做生意嗎?”
“不說這些,咱們先進去吧,別讓你師妹久等了。”何二爺說著搖了搖頭,一邊扶著她出來坐下,丫鬟端了茶水上來。
繁縷放下茶杯,看他們方才相扶出來的樣子,笑道:“紫蘇姐姐,你們可真是夫妻相賢啊。”
“你不也一樣,”紫蘇說完,轉頭問相公,說:“對了,相公你方才要說什麼?”
何二爺端了茶水喝了一口,這才開口說:“咳,我從前不是與你說過,沈兄在來長安之前,是有過一門婚約的。”
“是呀,不是說沒有成嗎?”想起沈兄當初的難言之隱,所以都沒有對紫蘇提起過,但現在不說也不成了。
“嗯,嘖,這婚事沒成,就是因為那家小姐逃婚了。”何二爺摸著下巴,嘴里咂摸著嘆了一聲。
“逃婚,這可玩笑不得。”哪里就是玩笑呢,簡直就是驚世駭俗了,對於溫順的紫蘇來說,聞所未聞。
繁縷捧著茶杯也是略略一嗆,險些被嚇掉了下巴,也跟著驚問出聲:“哎呀,竟然還有這般女子,真真是匪夷所思。”
不愿婚嫁的女子不是沒有,以死相挾的也有,但是這膽子大到出逃,本朝是找不出第二個了。
只說這路途遙遙,窮山惡水,又頗為險惡,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個弱女子做得到的。
“唉,自從那女子逃婚,那家人可算是愁白了發,一女帶累了全家的待嫁女兒,都是婚嫁的年紀,被這一個不聽話的姊妹連累了。”
“那豈不是說,他們家別的女兒也嫁不出去了嗎?”紫蘇倒是有些可憐那女子的姊妹了。
“可不是嗎,”何二爺蹙著眉說:“麻煩的是,沈兄與那女子竟然在這里相遇了,便好心送了信給那女子家人。
唉,這女子年紀也大了,過往經歷似乎也頗為復雜,她的家人無計可施,就把她賴在了沈兄的頭上,竟然要沈兄娶了那女子。”
“這,這未免太過分了。”紫蘇忍不住皺眉斥道,繁縷也跟著點頭。
繁縷也跟著問道:“那女子可知是什麼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