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吟鷗被他吼的腦殼痛,自知理虧,卻也只能壓著耐心勸著:“好好好,我的錯,我自罰三杯。但我勸你這事兒也差不多過去得了。你別忘了你還要和李家千金聯姻,這其中牽扯了多少利益,商家這么大的家產,你都布局了好幾年了,臨門一腳的事,你可千萬別腦子犯病,把商家拱手讓人給你那個毫無血緣的大哥!”
商輕離陰沉著臉,反手直接將桌上的洋酒砸了,嗤笑:“老子本來就有病,這破婚我還就不結了!”
向吟鷗一驚:“你別胡鬧,這事兒好不容易讓你爹對你和顏悅色幾分,你要是得罪了李家……”
他話沒說完,再看商輕離那陰鷙的眼神,就知道這事兒沒得商量,說了也白說了。
商輕離繼續開了瓶酒,頹喪地灌酒。
向吟鷗還是第一次看他這樣,以前最多只是瘋,現在是真的渾身上下都透著低迷。他有些無奈,好言好語地勸著:“商二,我是真的不懂,你想要什么樣的沒有,那個梁茶……對,確實還算順眼,性格也算有趣,但……真就有那么好到要讓你這樣?”
“……我也不知道,”商輕離眼神有些渙散,是真的醉了,“他明明哪哪兒都不怎么樣,為什么我舍不得……為什么我放不掉……為什么我偏偏就只對他不一樣,只對他最上心,只對他懶得裝腔作勢,在他身邊想怎么樣就怎么樣……”
他忽而像是自己稀里糊涂找到了答案,煩躁地說:“總之就是在他身邊最舒服、最放松,對!我肯定是習慣了,習慣了才會這樣。”
向吟鷗一愣,下意識接話:“那這還不好辦,換個人再習慣習慣不就行了?這還不好改?”
“可我就是要他!我不想改!”商輕離突然拔高聲調,又陷入無盡的焦躁中。
向吟鷗看得有些咂舌,有些不忍地訕訕道:“商二,當初不是你自己想報復人家,玩玩而已嘛?我怎么感覺你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把你自個兒給玩了呢?”
“還有,你別忘了,他到底還是個直的,當初要不是為了錢怎么可能跟你?他之前可是跟我說他早就決定要走了,許是債還完了,你這金主爸爸也沒用了,管你結不結婚的,他都吃了秤砣鐵了心要走……”向吟鷗越說越覺得自己說得沒錯,來了句,“指不定人家就一直喜歡女的呢?現在錢賺夠了,也回老家找個女人結婚生子去了……”
商輕離原本聽著還只是雙眼發紅,聽到最后這句,青筋暴起,怒得一腳踹翻了卡座的玻璃鋼酒桌:“——他媽的!他敢!”
向吟鷗被他這陣仗嚇了一跳,再也不敢開口說話了。
梁茶找到一家快遞站,埋頭送了一個月的快遞,等日子差不多后就回到了老家涼城,和程澄還有小舟見了面。
這天是婁巍出獄的日子,梁茶緊張又激動地一晚上沒睡著,到早才瞇了一會兒,早早天不亮就起來,坐車去
了當地的監獄大門外等著。
婁巍一身灰黑色的夾克外套和牛仔褲,從大門推開走出來的時候,微微抬頭瞇了瞇眼睛,再看向不遠處的梁茶,怔地站在原地,眼神看過來,是無盡復雜的情緒。